徐璐笑道:“你太杞人忧天了。”男人纳妾,本就不是女人可以阻拦的。与其弄得自己面目可憎,还不如以退为进。加上凌峰那个秘密,也注定了徐六娘二人的悲剧,生不出一儿半女来,后台再强大也掀不起风浪来。
尽管心头也会不舒服,但每个人女人都会有此经历,没道理就她可以矫情。
如此一想,徐璐心里就轻松多了,尽管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
过了不多久,葛长青家的进来,对徐璐小心翼翼地道:“少夫人,奴婢奉世子爷的吩咐,带两位新人进来安置。只是不知两位新人要如何安排,还请少夫人示下。”
瞧出葛长青家的紧张,徐璐笑了笑说:“家里别的不缺,就是空房子多。这样吧,就把她们安置在汀香阁吧。上下两层楼,又自带前后园子,极是幽静,景致也不错。两位新人出自国公府,想来也是喜欢的。”
汀香阁景致确实不错,前后园子相连,花团锦簇,坐落于后花园深处,离主院要走小半个时辰。
葛长青家的就笑了起来,她赶紧福了身子道:“是,谨遵少夫人谕令。”顿了下,又小心地问道:“那需要安排多少个下人去服侍呢?”
徐璐想了想,说:“到底是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又是世子爷的表妹,身份自是不一般的,可不能按普通姨娘对待。这样吧,一人配两个妈妈,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另小丫鬟四个,另粗役婆子若干。”
嘴上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实际上,也就是与普通姨娘一样的规矩。甚至比起昔日的芝兰还要不如。
不过现在的芝兰已不再是姨娘了,而是华馨苑的姑姑级人物,专司外书房的开支进账流程,颇得徐璐看重。
葛长青又说:“那两位新人的开支花用……”
徐璐又说:“我说过,两位姨娘身份不一般,自然不能按普通姨娘来对待。就……照我的规矩减一半就是了。”
葛长青家的如今是华馨苑第二进院落的总管事,专司负责采买流程。对徐璐的开支花用一清二楚。
徐璐吃得比较节俭,加上庄子上又时常送些新些新鲜野味,实际上,徐璐在吃方面的花用真的不多,除去惯吃的滋补类补品,一个月大概也就十来两银子的花用。减半自然就是六七两银子,分摊下去,一人也就三四两银子的嚼用。
果然够规矩。
包括赵嬷嬷等人在内的一干下人全都抿唇笑了起来。
徐璐瞧她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葛长青家的,温和地问道:“可还有什么事儿?”
葛长青家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儿了,就是两位新人,如今还在外头倒厅里候着。刚才还非要进来向少夫人磕头,奴婢说少夫人身子不适,无法子见她们。若非奴婢板起脸来训了她们,怕是早已闯进来了。”
赵嬷嬷就沉声道:“才刚进门,连名份都没捞到,就想在主母跟前撒野了,打哪学来的规矩。”然后对徐璐说:“少夫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徐璐想了想,对葛长青家的说:“她们初到乍来,来向我磕头也是应当的。你对她们说,就说我承了她们的情。不过我身子虚弱,没法子接待她们。若她们真有心,就带她们去佛堂,替我在菩萨面前磕头,以表孝心。”
……
带着一肚子的气愤,徐夫人来到晚香堂,发现妹夫凌宽也还在,倒是不好再质问了,与凌宽相互见了礼,就坐了下来,闲话家常。
凌宽与武夫人正坐在炕上逗弄团哥儿,神情慈爱喜悦。徐夫人坐在一旁,感觉受了冷落,又见团哥儿这样的一个怪物,居然还得妹子妹夫喜爱,觉得他们真是疯了,就忍不住道:“孩子不是一向由母亲爱么?怎的还爷爷奶奶带呢?”
武夫人说:“徐氏身子不适,正在屋子里养病。”
徐夫人就道:“这王家人实在可恶,徐氏固然有错,但都登门赔礼了,居然还拿捏作贱,真不把凌家放眼里。还害得徐氏没了孩子,这口气连我都咽不下,凌家子嗣本就凄凉,他们也太嚣张了。”
她仔细观察着武夫人夫妇的神色,又继续道:“不过,徐氏也有错。若非她自己种的因,也不会造成此端恶果。说来说去,妻贤夫祸少却是有大道理的。”
凌宽夫妇仍然没说话,但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徐夫人移了移屁股,又埋怨地道:“你们做父母的,也太不尽心了。峰儿可是凌家的独苗,又已到立之年了,都还子嗣凄凉,徐氏又不让人省心,身子又不中用人。偏又不给峰儿纳妾,害得峰儿到现在还苦哈哈得只团哥儿一个孩子,你们也不早打主意。”
武夫人仍是千篇一律的话:“大姐不是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么?”
徐夫人说:“峰儿是我侄儿,看他子嗣凄凉,我自然着急。可不像你们,只嘴上说说,却不行动。也不想想,你们可是有爵人家,就是普通人家,一个孩子哪够?放眼外头那些人家,哪一家哪一户不是儿女成群的。这孩子多了,自然就热闹了,家业也就兴旺了。是不?”一副“我可是为你们好”的模样。
武夫人笑了笑说:“知道大姐最关心我们家峰儿。我替峰儿多谢大姐了。”
徐夫人心头舒坦,刚才奴才的不恭敬也就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