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点头:“我尽量。”
丫鬟又端来两盅茶水,凌峰端过其中一碗,递给她。徐璐接过,嫣然一笑,喝了茶嗽了口。又陪着团哥儿玩了一会儿,凌峰甚至亲自带小家伙去净房给他把了屎尿后,才抱着孩子上了床。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孩子睡中间,夫妻睡两边,都紧紧地挨着团哥儿柔软的身子。
夫妻俩轮流着亲团哥儿的胖乎乎的脸蛋儿,百亲不腻。
徐璐不但亲了团哥儿的脸,还抱着他的胖手儿一个劲地亲着,并感叹低笑:“这混蛋小子这么调皮,为何我仍是那么爱他呢?”
凌峰淡笑不语,低头,亲在其中一条手臂上。
徐璐咯咯地笑着:“眼睛花了不是?亲到我的胳膊了。”
凌峰也跟着笑了起来,抓着她的胳膊,往怀中带,“亲的就是你。”
夜深,人静。
望着身边一大一小的两张睡颜,同样苹果般的脸儿,带着自然的红晕,静静地躺着,睡得很是安详。
凌峰静静地看着,良久,他悄然起身,出了主卧,来到前一进的院子里,这儿是徐璐素日里召见府里各管事并处理公中事务的地儿。
一个黑衣人静静地在那等着,悄无声息地半跪在地。
月色中,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黑衣人的踪迹。
只着一身白色寝衣的凌峰,趿着玄黑软布鞋,顶着头不再齐整的发髻,负着双手,对黑衣人道:“给你半年的时间,让袁向天夫妇死于意外。”
黑衣人低声说了“是”。
凌峰又说:“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少夫人那儿也不许透露任何风声。”
“属下尊命。”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凌峰也重新回到主卧里,雕龙凤呈祥仙芝纹描金跋布大床上,妻子侧着身子,熟得正是香甜,一双玉手还抱着团哥儿一条手臂,而团哥儿则四肢大张着,显得非常霸气。
凌峰上前,抱过团哥儿,把他放到床的另一侧。自己则上了床,睡到了徐璐旁边,然后缓缓靠近妻子。
……
六月初三,诸事大吉。
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张瑞,迎娶保定府秦家嫡女。
保定府秦家也是百年望族,二十余年前还曾出过阁老。尽管如今的秦家不复往日鼎盛,但秦家依然不容小觑。这位秦小姐的兄长是宣德四年的解元,北直隶的第一名,名动天下。后来这位秦家大爷御前初受进士及弟,又迎娶沈阁老的外甥女,如今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刘剑英嫡长女为妻。这位秦大爷如今已是吏部给事中,位卑而权重。
张秦两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安国侯府与张家少有来往,只徐璐一个人去了。随行的还有徐珏徐环两兄弟。
张瑞与徐珏徐环同在沈家族学里念书,据说交情颇深。徐珏兄弟还常被受邀张家,对张家很是熟悉。
在车上,徐璐又交代了两个弟弟:“不可胡乱走动,不可捡地上的荷包巾帕之类的。更不许把身上的物品随意给别人。”
徐珏今年十五岁了,虽然青涩,但模样儿俊俏,穿着青底米白交领细布长衫,简单的剪裁,只在袖口和交领处绣着劲竹图案,头戴同色系文生巾,宽松的腰身,松松垮垮地系着一张墨绿色宫绦,垂着枚莹白的玉佩,和一块紫绿色的荷包。
此副打扮,虽不奢华,却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即不抢主人风头,又不失本身的低调内敛,读书人的儒雅及斯文完全彰显了出来。
徐璐亲自给徐珏整理领子,柔声道:“你姐夫那个位置,虽然位高权重,但也容易得罪人。不过你姐夫够厉害,他们除了干瞪眼外。肯定会另想他策。我身边有奴仆丫鬟服侍着,倒是不怕被算计。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们兄弟俩。你们年纪轻,又没经验,随便弄个桃色事件就可以毁掉你们。所以在席上不可吃太多酒,不可与人争执,更不可意气用事。离女人更要远些,不管是丫鬟也好,小姐也罢。总之离得越远越好。”
上回小金氏算计徐珏,就让徐璐心中冒出了冷汗,连在自己地盘上都让人算计,那在别人地盘上,岂不更加有恃无恐。
徐珏自上回差点让人算计后,人也警惕了不少,闻言点头说:“长姐放心,愚弟会小心的。”
徐璐的到来,亲自出来相迎的是张家大奶奶林氏。
张大奶奶是泽云侯府二房嫡女,也是张家孙媳妇中的头一人。
“谢天谢地,少夫人总算来了。我还真以为少夫人是不是恼了我,不肯来了呢。”张大奶奶笑得热情,哪还有昔日在承恩伯家曾闹过的不愉快?
“咦,就只有少夫人您一人么?凌侯夫人呢?”
“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徐璐笑得温婉和气,她解释说:“我家大姑奶奶也快要生产了,婆母担心大姑奶奶一个人又要主持中馈,又还要照顾老的小的,怕出什么意外,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大姑奶奶家坐镇了。”
张大奶奶就问:“算算日子,官夫人也该生了。凌侯夫人是该过去坐镇的,官家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怕是经不往任何风吹草动的。”
官家老太太在武夫人刻意怂容下,其固执蛮不讲理,磋磨媳妇的恶毒老太太形像已深入人心。
徐璐笑道:“正是如此。婆母临走时,还要我亲自向你们家老太太道个歉,就麻烦大奶奶领我去见张老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