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明白凌芸的心思,诺哥儿明明是叶恒的长子,有着显赫的身份,却并未养在叶家。将来叶家官家的财产爵位恐怕都无法继承的。他虽是叶恒长子,却与叶家不再有相干。虽姓官,却又非官家骨肉。将来就算能够分得官家一些财产,但也不能与轩哥儿相比。
说起来,诺哥儿这样的身份,确实够尴尬就是了。
武夫人说:“傻丫头,诺哥儿是男子叹,男子汉本就该靠自己。成日惦记着父母那点子财产,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就算他没法子继承叶家和官家的财产,你还怕他没饭吃不成?更何况,他有爹有娘,有外祖父,还有他舅舅,怎的就没靠山了?你呀你,操的这是什么心。就算将来你心疼他,大不了私下里多帮补些就是了。不过,也不能因为心疼诺哥儿就忽略了轩哥儿几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要尽量一碗水端平了,方不至于让孩子心生怨恨不平。休要做出像燕家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劫富济贫。”
燕家是朝中新贵,燕家六位爷们,其中大爷六爷最为有出息,燕大爷娶了平阳侯府的二房嫡长女钟氏,钟氏有个做正三品实权都指挥使的父亲,又有做实权鄱王妃及侯府二房夫人的姨母,还有三位舅舅也是位高权重,威名赫赫,一大堆的表哥表弟表姐妹们也都是出入显赫。燕大爷又能文能武,靠着岳家的人脉及家族力量,自然是前程似锦,三十来岁的年纪,已是稳稳当当的正五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品秩虽低,但前途无量。
燕六爷虽然被妻子梁氏坑得非常惨,几乎折戟在福建,但到底不是庸才,这才两年时光,又重新振作起来,如今已是从三品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
但燕家其他几位爷就高不成低不就,燕夫人心疼混得不如意的儿子们,少不得对燕大爷和燕六爷劫富济贫,这天长日久的,谁心里没有一根刺?所以武夫人这才告诫凌芸。
凌芸点头,表示不会偏心的,尽量一碗水端平就是。
凌芸吃了晚饭才回的官家,明日,官令宸就要去兵部述职,而凌芸则进宫拜见皇后,还有得忙。武夫人心疼女儿怀着身孕,即要管家,又还要应酬,又还要进宫,又还要服侍老的,照顾小的,又把身边的几个婆子一并给了凌芸。
凌芸婉拒了,笑了笑说:“娘不必担心,我能应付的。你女儿的本事您还不清楚么?”官家虽然不愁吃穿,到底底蕴浅薄,光靠官令宸的奉禄,及官家那点子薄产,尽管能养活一大家子,但要应付人情往来应酬交际,可就捉襟见肘了。若非她嫁妆丰厚,又擅打理,估计也过不起佣仆成群的日子。加上官老太太又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物,娘家若是送金银珠宝绝对举双手双脚欢迎,若只是送人,恐怕又要有闹腾了。
凌芸这才婉拒母亲的好意。
武夫人也知道,女儿为人媳妇,身边有多少人服侍,婆母那儿同样也要多配些人,否则让有心人一说,名声上可就不好听了,只好作罢,又私下里送了不少东西。
徐璐倒是无比钦佩凌芸,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嫡女,上要服侍不省心的婆母,下要管家理事管理庶务生儿育女,中还要交际应酬,替丈夫铺路,依然从从容容,游刃有余。徐璐扪心自问,若是换作自己,怕早就手忙脚乱了。
过了没两天,凌芸又差人回来报喜信,称官令宸已进宫面圣,又在兵部和吏部报了道,官令宸的世叔兵部左侍郎兼官令宸的举荐人向有为向他透露了些许口风,估计留京的可能大些,要官令宸作好心理准备。
武夫人就更高兴了,女婿不用外放,她就能时常见到女儿和外孙了,当然是好事一件。只是官令宸最终去哪任职,也是个未知数,武夫人只好去找凌宽父子。
凌宽说:“乐毅是武将,武将的事儿还是由圣上定夺吧,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意思是凌家如今越发势大,尽管圣宠不衰,但圣上英明神武,凌家更要安份守已,不能搞小动作而因小失大,还不如静观其变。
凌峰大致上也是如此。
武夫人这才不得不按耐下心思,静观其变。
之后,随着李骏,方孝淳方孝清两兄弟以及庆安侯等人的走马上任,京城武将勋贵格局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安国侯府虽然在这一场调整中没有任何变化,但凌峰进宫的次数多了起来。
而每年的除夕前夕,宫中内务府都会送出不少日常玩意或过节礼品给臣子们,以表圣心。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官员都有的。而是在这一年中,圣上觉得对朝廷有贡献,圣上才会令内务府送些礼品下来,虽然只是些日常用具,但总归是御赐之物,到底不同的。
安国侯府也得到了宫中不少赏赐,一整套白瓷红花官窑茶具,两双灰貂毛的手套,四盒吉祥如意五仁点心,几件桃木制的儿童玩具。
而紧接着的大年初一的朝会,外命妇们按品大妆,冒着凄寒风雪进宫向皇后娘娘磕头朝拜。
今年的朝拜与往年又有了些微的不同,皇后娘娘早在两天前就下了懿旨,但凡外命妇年迈体衰,或有病有孕在身者,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