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误以为她这样一说,徐璐少不得像季家大小姐那般,赶紧解释一番,毕竟她把不孝的帽子都扣出来了。
只是徐璐却不按着她的想法去发展,只是轻笑着说:“不过是处置个不听话的奴才,倒值得母亲兴师动众?咱们的母女之情,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奴才不成?”
田氏滞住,她除了胡搅蛮缠外,并无别的本事,加上她一心想学季太太优雅威风的派头,已不好再使泼,徐璐的话,倒是让她半响无言,一时间找不出话来说。
似乎,继女的话也挺有道理的。她何必为了个奴才与徐璐争置?
宋婆子赶紧跪下来说:“少夫人说得对,太太实在不该为了奴婢就破坏太太与少夫人的母女之情。奴婢不过是一介奴才,死不足惜,就是被少夫人打了骂了也没什么的,太太实在没必要为了奴婢而与少夫人生分。毕竟,少夫人如今身份不一般了。”
徐璐沉下脸来,这倒是个会挑唆离间的。
田氏果然脸色又沉了下来,说:“你是出嫁女,娘家却是管不着你了。如今你倒是威风了,把我给你的奴才又捆又打的,闹的阖府不安。你这样子大张旗鼓的闹,外人岂不要说你不孝不贤?还有姑爷,又会怎样看待你?今后别人说起来,说你连父母赏的奴才也随意打杀,目无尊长,不孝不贤,你要怎么活?这事儿若传了出去,外人会如何想?你爹爹会如何想?你如今可是侯府少夫人,又不是乡下来的丫头。岂能不注重名声?要是让那些言官知道你对父母不孝,你可还有活路?”说着便拭泪。
徐璐乍舌,几日不见,田氏说话的技巧倒是翻了几倍不止。任是谁听了这些话,都会以为是徐璐无故逞威风,连长辈赏的人都要打杀。
田氏氏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唬住了她,又说:“这奴才再是惹你不高兴,你也不用这样,你便遣了人来,悄悄的回了我,我难道还会为了个奴才与你翻脸不成?你偏要这样闹出来,又还当着外人,你不知道,那日你把宋婆子绑了回来,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都说了你好些不好听的话。你生了团哥儿,团哥儿又是那般模样,你本来已经不好过了,偏还要闹这么一出,你要外人如何瞧你?叫你婆婆怎么想?”
徐璐忍不住看了宋婆子一眼,看来田氏战斗力的瞬间提升,应该离不开这婆子的功劳吧。真是不得不佩服呢,田氏这样的人也能训练成这般水平,连消带打,如今全是她的错了,闹的婆婆生气,丈夫不容,娘家恼怒。
田氏见徐璐不吱声,就以为她被自己震住了,就得意起来,果然,她这个做继母的实在当得窝囊,早晓得她还能这般威风,早就该重用宋婆子了。
于是,田氏越发摆出继母的威风,说:“宋妈妈你起来。”
宋婆子果然就起来,立在田氏身侧。
田氏看着徐璐:“宋妈妈为人持重,做事牢靠,我已经升了她为嬷嬷了。我看你身边也就赵嬷嬷一人,如今有了团哥儿,恐怕也周转不过来。少不得要多个嬷嬷在身边才好。宋嬷嬷以前也是专门帮人带孩子的,经验丰富,我就指给你做嬷嬷吧,帮着一道照顾团哥儿,你也可以轻省些。宋妈妈初到乍来,大概还不怎么明白凌家的规矩,你仔细教她些就是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对的,尽管与我说,我来收拾她。可别动不动就把人捆了往娘家送,你不要名声,我可替你担心。”
一副掌家太太赏人给小辈的嘴脸,倒也有模有样,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是那个丈夫是礼部郎中的季太太,还是督察院任职的刘太太?
还是眼前这个宋婆子?
徐璐目光锐利地盯着宋婆子,也不动怒,只是轻笑一声:“女儿多谢母亲,既然这奴才赏给了我,那就请母亲把卖身契给我吧。不然我可不好管教她。”
宋婆子脸色微变,赶紧望向田氏。
田氏赶紧说:“卖身契还是捏在我这儿妥当些。若是她敢对你阴逢阳违,只管与我说了,我来替你教训。”
徐璐心头冷笑,淡淡地说:“可若是这奴才仗着母亲赏我的,不服我管教,我可怎么办?前儿个就因为这婆子做事不勤,害我让世子爷埋怨了一通,乱没面子一把的。若是凌家的奴才,何至于如此?倒是这奴才,就是仗着卖身契不在我手上,所以敢下我的面子,害我前儿个可是狠狠丢了回面子。母亲若是不肯把这婆子的身契给我,我是不敢用的。”
她是不想再听气地打断田氏的话:“我嫁到凌家两年了,也不见母亲赏过我奴才,怎么现在就要赏人了?可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妹妹的意思?还有,我与母亲做了多年母女,虽非亲生,却也胜似亲生,从未因着奴才红过一次脸。可这回母亲却为了一个奴才与我红脸,一来就劈头盖脸的训斥。这知情的只当是母亲为了个把刁奴与女儿置气。不知情的还以为母亲借此拿捏继女呢。”
田氏:“……”
徐璐盯着田氏,眼含威压,“母亲,难道您真要为了个奴才与女儿置气不成?”
徐璐做了两年多的侯府少夫人,居移体养移气,这一番威仪外露,上位者的威仪压得田氏喘不过气来。
田氏赶紧摆手,吃吃地道:“璐姐儿,我,我不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