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有些顾虑,虽然她瞧不起徐氏,但人家身份也着实不一般了,侯府少夫人,一品诰命夫人,又还有身孕在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凌峰发起威来可也了不得。
顾氏年岁长些,自然想得就多。但小顾氏却并无那么多顾忌,冷笑道:“对,就是你。不过瞧在你有身孕的份上,就饶了你罢,不过你那母亲妹子必须给我跪下请罪。否则就只能传板子。凌少夫人大约要我开导你几板子才知道什么叫规矩礼法,尊卑有别了。”
“妹妹,徐氏母女打也打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了。”顾氏到底要想得周全些。
小顾氏却是不以为然,说:“大姐,你就是心善。你堂堂国夫人,又是皇后娘娘的嫂子。这帮人仗着攀了高枝,就不把你放眼里。少不得要给他们些教训才是。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小顾氏想得通透,也知道姐姐的顾虑,侯府少夫人又怎样?打了就打了。就算徐氏告状到母亲那儿去,大不了被禁足罢了,她非要叫这徐氏把脸丢到泥地里不可,让她知道他们顾家,可不是好惹的。
上回凌峰可是害惨了姐姐,今儿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不狠狠收拾一顿,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徐璐压根当没听到,更看不出丝毫惊慌来,笑吟吟的看着顾氏:“杨夫人这也是要仗势欺人了?”
顾氏原本还有顾忌的,但徐璐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她格外不舒服。她是笃定自己不敢真的收拾他们吧?
哼,那她偏就要狠狠收拾他们,真要打起官司,她也不吃亏。
于是顾氏冷冷一笑:“本夫人何需仗势欺人?我堂堂国夫人,让人冲撞,自然要治他冒犯之罪。来人呀,动手。”
小顾氏心下松了口气,姐姐总算转过弯了,于是拍拍手,威严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呀。”
因是庙子里,找板子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找到的。
徐璐趁着这个空档,挑眉:“此乃寺庙,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你们二位,在佛祖面前也敢仗势欺人,不怕佛祖降罪?”
“……”
徐璐又道:“杨夫人堂堂国夫人,普通官眷见了你自然要绕道或是施礼问安。只是夫人可有出行仪仗?可有典官随行?”
顾氏被问住了。来庙里上过香,还摆上仪仗,间典官随行,那也未免太招摇了。谁家勋贵夫人上香要如此威风显摆的?
徐璐又问:“既无出行仪仗,又无典官随行。夫人脸上也没写着,我是国夫人,那旁人自是不认得夫人了。夫人就因为我母亲妹子没给你行礼,就要治她们的罪,就算说到御前,也难以让人信服。这知情的还道是杨夫人把国夫人威风摆到佛祖跟前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国夫人与我凌家有仇,故意给安国侯府难堪呢。就是不知夫人是哪个原因呢。”
顾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们只顾着呈威风,要给徐氏一个难堪,却忘了仪制规矩所在。没有摆上仪仗,无典官随行,旁人就算晓得她的身份,也不过是施礼问安罢了。更何况,徐氏母女压根就不认得她们。让徐璐这么一说,徐氏母女对自己无礼的罪名是无法成立了。
顾氏气汹汹地嚷道:“就算无法治她们的罪,但她们冒犯我和姐姐,同样要受罚。”
徐璐笑了起来,目光轻嘲,散慢:“顾小姐倒是说说,我母亲妹子是如何冒犯顾小姐的?”顾小姐正要说话,但徐璐却轻飘飘地道:“记住了哦,佛祖跟前,可是不能说谎哦。否则会受天谴的。”
顾氏姐妹很信佛的,果然被徐璐说得踌躇起来。她们平时候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人,但进入庙子里头,还真不敢如此做。
这时候,顾家的几个婆子已找来棒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漆漆的,大概是灶房里的掏火棍吧。一群人看着顾氏,只等主子的发号施令。
徐璐目光横过去,又笑眯眯地对顾氏道:“忘了与二位提个醒了,我家夫君最近收到了吏部百官廉政考评,其中,有位叫陈云清的通政使,此人廉政考评为下。按着规矩,廉政考评只得中以下的官员,吏部有权移交大理寺督察,刑部问案。只因陈云清的夫人好像是威国公府的亲戚吧,我家世子爷因瞧在顾家的份上,暂且还没有行动。二位今儿若打不死我,我回去必定要让我家夫君好生督查此事。严惩贪官,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顾氏脸色一变。陈云清夫人是她的姑母,与顾家关系一向近。最重要的,陈家还是妹子的未来婆家。
若陈家失势没落,妹子嫁过去岂不受苦?以凌峰夫妇的恶劣为人,说不定还会大肆宣传陈家的失势是因她们姐妹而起。到时候顾家与陈家,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小顾氏脸色也很不好看,她咬着唇,恶狠狠地嚷道:“你胡说八道,肯定是你蒙我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徐璐挑眉,挑衅地道:“顾小姐当然可以不信呀。”
顾氏说:“这些朝堂上的事儿,想来朝廷官员定会秉公处置,我们妇道人家如何有置喙的余地。”她们顾家在吏部也不是没有人。
徐璐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夫君还跟我说,此案兹事体大。虽只是陈文清一人犯案,但却拔出萝卜带出泥,陈家姻亲少不得要受牢连,若把此案上交御前,圣上必会把涉事官员押入天牢,三司会审。因我夫君是吏部侍郎,掌官员任免事。到时候皇上肯定会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