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她也想开了,得了,合不拢就合拢吧,反正凌家齐家也没什么交集的地步,以后见着就躲远些吧。
原来凌家每年初三这一日的宴客,齐家都未登过门,但今年齐家却主动登门作客。还在大年三十那日由韩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是齐大奶奶的婆婆在宫门外亲自与武夫人敲定的。
那时候,徐璐还以为既然齐家主动登门作客,想来也是有与凌家交好的念头。那时候,徐璐还天真地想,以后这于氏应该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
谁知,这齐大奶奶仍是狗改不了吃屎,在这样的场合也要挤兑一番。
徐璐是真的怒了。
凌七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与凌家走得近的人家,哪会不知的。所以刚才凌七指责徐璐的时候,周围可是无人相帮的,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唯独这齐大奶奶非要强出这个头。
徐璐目光冰冷冷地盯了过去,声音淡淡,“谁说我恭谨寡言,克已慧心?齐大奶奶听谁说的?”
齐大奶奶愣了愣,说:“当然是听外头的人讲的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如今,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凌少夫人是所有媳妇的楷模,佳妇典范。就连我婆婆,也时常要我多向少夫人学习呢。只是刚才瞧少夫人对待自家长辈,未免……”
这时候,周围的人才知道,这位韩国公府的大奶奶与凌家世子夫人不睦的消息,原来是真的,不由侧目,蹙着眉看着齐大奶奶。
在别人的地盘上故意找茬,是极不礼貌的行为。除了双方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外,就算在政令方面意见相左的人,私底下,也还是维系着表面上的平和。
所以一般情况下,在别人家作客,绝大多数人,就算对主家再不满,也不会主动找茬的。但这齐大奶奶却反其道行之,显然与徐璐的矛盾是比较深了。就是不知她们之间究竟有何仇怨,让齐大奶奶连丁点面子都不给徐璐。
还有一点就是,既然她们之间有矛盾,那为何今日齐大奶奶又要来凌家作客呢?不好好当她的客人,非要找茬,就不怕惹来长辈的愤怒?
徐璐挑眉说:“恭谨寡言,克已慧心,我虽然担不起,但基本的礼貌修养也还是有的。齐大奶奶是该多向我学习学习的。”
这话说得……
齐大奶奶当场脸色就变了,不过她到底还是颇有理智的,虽然生气,却并未发狂,只是语气冰冷,“是呀,多加学习少夫人如何对待长辈!”她瞟了凌七一眼,冷笑道:“若非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少夫人对待长辈,是这般模样。”
凌七见有人替她说话,赶紧说:“可不是呢,我这个侄媳妇,可了不起的。仗着年轻,颜色好,得爷们宠,可就不把长辈放眼里了。这位奶奶你来评评理,这样的媳妇,谁家敢要?”
齐大奶奶没有吭声,她就是看徐璐不顺眼,但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愿把事情闹大,只需稍稍恶心一下徐璐就是了。让外人知道徐璐这副隐藏在“惠心质地”美名下的另一嘴脸就是了。
凌七的大名,齐大奶奶也略有耳闻。徐璐对她不客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齐大奶奶之所以还敢这样指责徐璐,也是打着礼教的旗子。
凌七纵然再有不是,也是长辈。徐璐一个才嫁进来的小辈,就这般的不管不顾,顶撞长辈,毫不留面子,就算是凌七无理,这徐璐也要落个“脾气冲,不容人”的恶名。
她笃定,她这样的指责,徐璐是不敢接招的,也接不起。身为媳妇,若被安上“顶撞长辈,争强好胜”等名声,那也是极不妥的。要知道,没有哪个婆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的。
为人媳妇的,就要端庄守礼,寡言慧心,就算吃亏也得忍下。忍不下的,就是好强,脾气冲的表现。这样的人,少不得要被调教一番的。
齐大奶奶做了五年齐家的媳妇了,深谙为人媳妇之道。所以不管婆母平时候有多无理的取闹,她都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齐大奶奶挑衅地望着徐璐,她还巴不得徐璐与她辩驳,与她争辩。然后,她就可以四处诉说徐璐对客人无礼了。
就算是她主动挑起事来,但她今天可是客人身份,你身为主人,却与客人发生冲突,这本就是一道把柄。
再加上对长辈不敬,顶撞长辈的罪名,就算无法打击到她,也能对她完美的名声造成一定的影响。
齐大奶奶很是从容地望着徐璐,眼里的挑衅异常明显。
“少夫人,不给个解释么?”
周围的宾客略略皱眉,都觉得齐大奶奶过分了,哪有这样故意找茬的客人的。齐大奶奶这般明张目胆找茬,可徐璐无论是接招辩驳,还是隐忍,都落了下乘。
这还真是道难解之题。
有看不下去的,就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外人如何好置评?”说话的是燕家大奶奶钟氏。
齐大奶奶的妯娌,也就是出身庆昌侯府二房嫡女的杨氏也跟着道,“大嫂,咱们如今可是凌家的客人呢,做好客人就是了。”齐大奶奶虽然出身好,又是齐家长孙媳妇,但杨氏才不怵她。她的出身并不比这个大嫂差,平时候两妯娌有点王不见王的感觉。在人前,杨氏还是颇给这个大嫂面子。但今日是绝对不能容忍了。她明明知道徐璐与自己私交甚笃,还要当众找茬,这不止是为难徐璐,还是对自己的挑衅呢。杨氏性子本来就急躁,能够忍到现在,她自认很给于氏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