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很是无语,觉得那钱大人枉为朝廷高官。
想起凌峰曾与自己说过,公爹凌宽上头也有一个继母,当年斗得可凶。偏偏老侯爷毫无察觉,反而处处压着长子,维护继室,以至于让凌宽夫妇过了好些年憋屈日子。直至老侯爷没了,武夫人这才发威,合着凌峰把继祖母给熬死了。这其中的血和泪,简直不忍诉说。
正唏嘘时,又听到钟氏的声音,“对了,你们猜,钱夫人今儿会不会带着那位党小姐出现在方家?”
杨氏说:“不至于吧,方家是何等人家,要是被揭穿了,没脸的可是她自己呢。”
又有人恍然大悟地道:“唉呀,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那个党小姐,我也见过一回呢。上回在户部尚书府杨老太君的寿宴上,也曾见过这位呢。也就是让钱夫人带进来的,说是娘家的表小姐。”
自古勋贵不与文官交集,若非方家与凌家交好,今日徐璐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而好些文官家中的席宴,徐璐都很少参加,主要是为了避嫌。当听到这一则消息时,如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抛开以往给自己立下的“不可在人前饶舌”的规矩,忍不住开口道:“方阁老可是执六部牛耳,钱家也是六部官员之一,钱夫人肯定会来的。不止她一人前来,估计钱家女眷都会来。”
很快就有人笑了起来,“对对,钱夫人肯定会来的。如果她真带了那位表小姐来,咱们一定揭穿她。哼,看她还有何面目出现在人前。”
能说出这种话的贵女,出身应该不会比钱夫人差。徐璐忍不住看了过去,那妇人稳稳地笑道,“既然少夫人与钱二奶奶有交情,等会子人家来了,可得好生叙叙旧情才是。恰好我与钱二奶奶也有些交情,等会子就与少夫人引见。”
贵女们在某些时候,总爱以温和缓慢的语气说话,通常情况下,她们所说的话,若信以为真,那就是你傻了。
恰巧徐璐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自然就听出了这妇人的反话,颔首,“好,多谢了。”她没能记住这人的姓氏和身份,见这人年纪比自己大不少,便以姐姐称呼。
那妇人如吓着了般,赶紧摆摆手说:“少夫人可是折煞我了。我家那位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凌大人的提拔,少夫人称呼我的名字就是了。”顿了下,又说,“我娘家姓李,家中排行三,大家都叫我三娘。少夫人也这么称呼我吧。”向徐璐扯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承恩伯朱夫人,是我的姑母。”
承恩伯朱夫人?
徐璐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这妇人的身份,赶紧说:“原来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失敬失敬。”以前在泉州的时候,曾听凌峰说过,承恩伯朱夫人祖父曾做过阁老,只是运气不好,才做了半年就死了。圣上也还颇为照拂李家,恩荫李家老大,如今也是礼部侍郎了。这妇人即然自称是朱夫人的侄女,那便是这位李侍郎之女了。
李氏赶紧说:“我这都嫁了人,也不能再靠着娘家了。我夫家姓路,我家那位与你们家世子爷颇有交情。少夫人若不嫌弃,我就托个大,叫我一声嫂子吧。”
徐璐便叫道:“路家嫂子。”
钟氏赶紧说:“三娘的公爹可是太医院院首,她小姑子就是路玲玲,在京城开了间医馆,名气可大呢。专门替夫人奶奶们看病,医术超群,即人有品又有医德。路大夫与三娘姑嫂情深。所以弟妹呀,为了拥有健康身体,可得把三娘讨好了。”
李氏嗔笑道:“浑说什么呢?凭着凌家与我那小姑子的交情,还需要我出面么?真是的。”
钟氏恍然笑道:“这倒也是呢。”
正说着,便听到有人高声叫道:“户部左侍郎钱夫人携钱家女眷到。”
除了方家外,钱大人也算是朝廷高官,手握重权,自然是众人巴结的对像。钱家女眷一进入厅中来,便惹来诸多的热情招呼。
徐璐目光望了过去,目光在钱家一干穿金戴银的女眷当中,稳狠地锁住了其中一人。
陈氏。
隔得较远,只看到陈氏紧紧挨在钱夫人身边,亦步亦倾地跟着,脸上带着浓浓笑意,四处扬着笑容,嘴儿也甜,这位奶奶那位夫人的叫着。
杨氏也是个自来熟,丝毫不把徐璐当外人,碰了碰徐璐的手臂,轻咬着唇,呶了呶唇,“喏,那个与钱夫人有一步之隔的妇人便是钱大奶奶,杨阁老的嫡女。挽着钱夫人的,一个是陈氏,另一个就是那位党小姐。后面跟着的是钱夫人的女儿。”
徐璐目光在钱大奶奶身上瞟过,钱大奶奶与钱氏果然隔了一步之摇,与钱夫人热情如火的笑容不同,钱大奶奶神色要冷淡些,并且与钱夫人也隔了些距离,明眼人就瞧出了与钱夫人这对婆媳的面和心不和。
陈氏和党小姐一左一右地挽着钱夫人,果然如杨氏如说,这党小姐那般身份,却比钱夫人的两个嫡女还要傲然威风,目光散漫,神情高傲,像个孔雀。当然,人家确实长得美,加上锦衣凌罗,确实像开屏的孔雀。反倒是妇人打扮的陈氏,被她比了下去,不见一丝光茫。
当然,这也与陈氏的打扮有关,陈氏穿得中规中矩,虽然也算精致,可在众多锦衣华服的妇人当中,就被比到天边去了。尤其又与艳光四射的党小姐一起,更是皓月与荧火的距离。
党小姐的美貌,也惹来好些人的惊艳和注目。纷纷询问钱夫人,钱夫人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