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两千两银子的缺口……”文妈妈故意拉长声音,盯着被搬到大街上章夕阳妻子文氏的嫁妆,文氏双眼发黑,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文妈妈这才松口道:“罢了,我们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可做不到治死媳妇霸占嫁妆的事来。”
然后,文妈妈领着章家房子地契,去官府过了户后,又带着龙香盈的嫁妆,亲自送到福州去。
等文妈妈赶回凌家,正月已过去了大半,徐璐听了文妈妈的回话,叹口气,“也只能那样了。”
龙香盈虽说是无辜,但出嫁女也不能领着女儿长住娘家的,虽说把章家的房子地契要到了手,也无法再住到莆阳了,龙香盈决定在厦门置业,一来厦门归泉州辖管,整个泉州完全算得上是凌峰势力覆盖范围,有凌峰这个表妹婿镇着,倒不至于担心身家财产安全。
“二表姐昔日的陪嫁也大都找回来了吧?”
文妈妈道:“是的,除了有两个找不着外,其余的也全都回来了,都是精明强干的,对二姨奶奶也颇为忠心。有这些下人帮衬着,二姨奶奶倒也不怕的。少夫人可以安心了。”
徐璐点头,后来又与凌峰相议这事儿,凌峰说:“这事儿作不得准呢,我在福建也有三年了,说不定再过一两年就要调回京了,到时候离了我,你那表姐不又要受人欺负?”
“那要怎么办?”
“你表姐还年轻,完全可以再嫁嘛。”
徐璐叹气,“带着两个女儿,谈何容易呀?”徐璐也不是没想过,却并不看好。
凌峰莫测高深地笑了起来,“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
被他的表情吸引住了,徐璐好奇地问道:“爷又有好主意了?”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横竖也急不来的。”凌峰淡淡地道,“以后再有聚会,你就把你表姐的事儿往圈子里说上两句,让大家帮着留意便成。”
徐璐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
之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徐璐解救了水生火热的龙香盈后,又托了文妈妈帮忙找宅子,安排她们母女。在初二十五这一日,徐璐又赶紧去了漳州,向父亲继母拜年。
本来出嫁女年初二就得赶回娘家的,但因家中事事都要徐璐作主,抽不开身,就一直拖到现在。
徐璐抵达漳州城门,便有徐成荣的小厮在城门口接待,然后一路来到徐家。马车抵达徐家,门前已有人迎了出来,是继母田氏和继妹徐琳。
“璐姐儿总算来了,为了盼你回来,我可是盼得眼都花了。”面对这个高嫁并给徐家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继女,田氏语气里的讨好是非常明显的。
徐璐与继母客气了几句,问了父亲的身子状况,又与妹妹弟弟说了几句话,这才一道进入屋子。
徐成荣住在府衙后边的官衙里,这儿住着衙门里的一干有品秩的官老爷及一家子人,徐成荣是五品刑厅,品秩仅次于知府,分了一间两进的四合院。漳州地理位置并不显,经济并不十分活跃,比起泉州气派豪华的官衙可就差得远了,这间四合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不大的天井里栽着一棵人多高的铁树,大概知道徐璐要回来,院子收拾得纤尘不染。
徐璐进入第二道门,便看到正房门口的徐成荣,忙提着裙子疾步上前,向父亲裣衽施礼,“爹爹,女儿回来看您了。”
“璐儿回来了,快进来坐,外头冷。”徐成荣穿着铁绣红的葛布长袍,头戴暖帽,满身雍容之气,官老爷的派头已然成形。
等女儿进来后,又赶紧吩咐丫头上茶,把炉子再移过来。可惜徐璐在凌家闻惯了没有烟味的银丝炭,很快就被这粗糙的炭火给薰红了眼,赶紧说:“快把炭火移开,我不冷的。手上还抱着汤婆子呢。”
徐成荣又赶紧吩咐丫头把炉子移开,自己也坐在八仙桌前,与徐璐呈平坐姿势,一个面生的丫头上了茶水,退到一旁后,就好奇地观察这个未曾谋过面的大姑奶奶。
徐璐发现田氏还站到一旁,赶紧站了起来,“娘,您请上坐。”
田氏笑着说:“我就不坐了,今儿个难得你回来,我去厨房盯着,你们父女俩好生聊聊,啊。”然后就真的去了厨房。
等田氏出去后,徐璐就问了徐成荣差事,又看徐琳沉默寡言,脸色不是很好看,人似乎还瘦了,于是便问:“妹妹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徐琳赶紧说:“劳姐姐牵挂,我没什么的,就是想念姐姐,昨晚没怎么睡好。”
徐璐见她不肯说,便不再过问了,又问了两个弟弟的学业。
说起大儿子徐珏,徐成荣就止不住的高兴,“你这个兄弟,如今已入学了,学习还满刻苦的,已能背《千家诗》,《百家姓》,〈论语〉也背得差不多了。如今开始学〈四书〉,连先生都夸了不少回,比当年为父还要更胜一筹。”
徐璐高兴地道:“如此甚好,三弟可不能辜负爹娘一片苦心,继续努力。”本来回娘家一趟,徐璐也有好些话要与父亲讲,可惜外头又来了好些登门拜访的客人。这些客人全是冲着徐璐而来。不说徐成荣这个地位仅次于知府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