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徐璐年纪这么轻,居然就成夫人了?
果然是没有见识的,随随便便就自称夫人,也不怕让人笑话。
大舅母王氏皱眉道:“璐姐儿呢,去哪了?”
豆绿回答:“我们少夫人刚才在外头被人缠着,一时走不开。特地让奴婢先过来陪陪舅太太。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恕罪。”
这时候赵太太上前,脸上满满的笑容,与华家女眷相互寒碜,赵太太分外热情,不但对华家几位舅太太称姐道妹,对几位年轻奶奶也是格外的照应。
华家女眷受宠不惊,她们来的时候,可没见这赵太太如此热情呀,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刚才客人那么多,哪能招呼得过来。现在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肯定要多加招呼才是。
赵太太坐了下来,与王氏手拉着手亲热道:“咱们一晃也有好些年没见面了。姐姐倒是一如往昔精神。华家如今在福州那可是如日中天,可让妹妹羡慕呢。”
王氏谦虚道:“再厉害也比得上妹妹你呀,听说妹妹家如今已得了官府护舰队的招标资格,若成功中了标,那赵家飞黄腾达,更上一层楼,指日可待呀,可让姐姐我羡幕呢。”
赵太太心里得意,整个泉州乃至全省,参与竞争的商家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他们赵家却靠着与凌督抚的关系,一举拿下初期招标资格,进入第二轮竞标流程。但懂得内幕的都知道,他们赵家迟早要夺标,现在不过是放出去的烟雾弹罢了。
一旦中了标,赵家便正式踏入官商的叙列,虽然税收略重了些,但能够保障出海安全,不至于被层层盘剥,尤其最重要的,成为官府扶持的官商,那就多了道免死金牌,大庆朝商户地位低下,虽富可敌国,在当官的眼里却毫无地位。而一旦成为官商,便可与官府直接对话,就算进了督抚衙门,那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赵太太尽管心里高兴,但依然谦虚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若不参与竟标,我们赵家迟早要被淘汰。还是姐姐好,在朝中有人,做什么都方便。”前几年福州华家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商家,与赵家还差了一截距离,但人家女儿嫁入知府陈家做了少奶奶后,靠着姻亲的力量,华定一举跃为福州少数几个大富之一,威势直逼赵家。赵太太也是有感而发,这生意做得再大,在朝中没个靠山,可就千难万难了。
她原以为靠上凌督抚便可高枕无忧,至少可以把华家甩出两条大街外,谁知这华家人居然是督抚夫人的娘家亲戚,还真是人算不知天算呀,所以不得不过来巴结奉承。
王氏不知赵太太的热情以待是有目的的,见赵太太热情谦虚,倒也受用,越发与赵太太亲切起来。王氏也是有私心的,华家虽然靠着与陈家吴家联姻壮大不少,但比起赵家,还是有距离的,华家也是心动那只有五名的官商资格。若成为真正的官商,那才是横着走的人物。想着赵家背后靠着的凌督抚,王氏更是坚定了心思,与赵太太越发亲切。
玲表姐见赵太太对自己母亲如此热情,在婆母面前也颇有面子,她坐在婆母身边,轻声道:“婆婆,这赵太太可真是热情。”
陈夫人心里存着心事,她看了站到一旁的豆绿,悄声问:“你那个表妹究竟什么来头?”
玲表姐愕然,“婆婆怎会这么问?”
“刚才在外头,我瞧到赵太太对你那表妹的丫环非常客气。”
玲表姐脸色微变,扭头打量豆绿。这个丫头她也是认识的,徐璐自小带在身边的丫头,徐璐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美,这豆绿也是如此,以前瘦瘦弱弱的模样儿,如今倒长了些肉。头发梳得精神,珠钗凤环,衣着鲜亮齐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容貌,在首饰衣裳的衬托下,倒也有些看头。
豆绿也发现有人打量,侧头看着玲表姐,微微一笑,很快就别过脸去。
玲表姐脸色猛地一沉,心头暗怒,区区奴才,居然也敢无视自己,等会子一定要给她几分颜色瞧瞧才好。
“赵家能成为泉州首富,又能竞标官商叙列,自然是有本事的。赵太太身为赵家主母,也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玲表姐既是说服婆母,也是说服自己。赵太太这样的人物,对于迎来送往早已轻车驾熟,不管是高官夫人还是卑微小人物,都是热情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而像赵太太这样的人物,这世上也有很多,但对一个奴才都这么客气,还是让玲表姐有些奇怪。
不过她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只是一心认定赵太太这人很会待人的缘故。
徐璐来到赵家后花厅,赵家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赵太太立马撇下华家几位女眷,徐热情洋溢地朝徐璐走来,“唉,凌夫人来了,您也真是的,娘家亲戚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差点就怠慢了贵客。”
徐璐不好意思地道:“夫人那么忙,哪好意思再麻烦夫人的。夫人现在也忙得差不多吧,我也该走了。”
赵太太道:“是是是,确实忙得差不多了,本来还想好生招待夫人的,不过夫人娘家亲戚远道而来,想来夫人也要忙着招呼亲戚,我就不叨扰夫人了。”
徐璐笑道:“赵太太累了一整天了,一定也累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