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中段北麓,一直超过四千人的骑兵在山脚下扎营休整,经过两天的行军,将士们也有些疲倦了,急需停下来吃一顿热乎饭菜。
王离刚刚离开牙帐走了,杨定却高兴不起来,他心里恨焦虑,这都好些天了,上面虽然传话过来让他继续与王离周旋,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这时家将杨宽按剑走进来抱拳道:“将军,朝廷派人来了!”
“什么?快请他们进来,不,我去迎接!”杨定说着就要往外走。
杨宽一把将他拦住,说道:“将军不可,王离可能在暗中盯着,或许军中就有他的人,将军若出去,很可能会被他发现。不若让末将去把他们悄悄带进来!”
杨定一想也是,吩咐道:“你说得对,那你就去安排一下,带他们悄悄进来!”
“诺!”
没过多久,杨宽就带着六个身穿皮甲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装束与军队将士们穿的铠甲不同,却又有很强的防护力,关键是他们的装束轻盈,适合行动、搏杀。
为首一人上前抱拳躬身对杨定见礼:“铜镜司捕头魏光拜见杨将军!”
杨宽在杨定身边低声道:“将军,他是金牌捕头!”
金牌捕头的地位在铜镜司不低,以下是银牌、铜牌捕头和铁牌捕头,往上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名捕。
从官职俸禄秩比上来说,铜镜司的捕头与杨定这个手握兵权的将军是没有对比性的,就算是铜镜司统领赵睿也只是秩比一千石,而杨定这个定北将军则是两千石,一个小小的金牌捕头连官都不算,只是一个吏。
但因办差性质的不同,没有人敢小看这些铜镜司捕头,一个金牌捕头份量就连一个太守见了也得小心应对,不敢怠慢。杨定虽然不怵,但也不想随意轻视这些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杨定看见了魏光腰间挂着一块金牌,点点头,抱拳道:“魏捕头不必客气,远道而来,辛苦!杨宽,给魏捕头等人准备酒肉饭食送过来!”
“诺!”杨宽抱拳答应,退了出去。
杨定对魏光伸手道:“魏捕头,请入座说话!”
“将军客气了,多谢!”
两人分宾主入座,随行的几个捕快则站在了魏光的身后。
魏光先开口道:“将军,卑职这次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第一,长安传来消息,将军的家眷都已经安全救出,并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将军可以放心了!”
杨定听到这个消息,大大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的担心终于放下了,他对魏光抱拳道:“多谢魏捕头及同僚鼎力相救,若不是你们,本将军都不知该怎么办了。今后若有事用得着我杨某人的,只管开口说话!”
魏光开玩笑道:“那卑职就记着将军今日说的话了!哈哈,玩笑而已。其实营救将军的家眷乃是我们的本份,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这次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要逮捕王离,并对他进行审问,查处他背后的人、联络方式以及他们的具体阴谋计划!”
杨定道:“这是应当的!魏捕头你说吧,本将军要怎么配合你!”
“请将军派人去把王离请来,说有要事商量;另外,再下令从即刻起,营地内只许进,不许出,并派出最信任的神射手散布在营地各处,一旦发现有飞禽从营地内飞出,立即进行射杀!”
杨定惊道:“魏捕头是怀疑我军中有他们的奸细?”
魏光笑道:“将军不必如此,卑职也只是防范于未然,以防万一嘛!”
“魏捕头思虑周全,理当如此!”杨定点了点头,对外喊道:“来人!”
一个兵士走进来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请王离过来,就说本将军有军情找他商议,请他来一趟,他若问你其他问题,你只需一概不知即可!”
“诺!”
这王离虽然生性谨慎,却是没有从杨定亲兵的行为举止和言语之中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是有些疑惑,他才从杨定的牙帐出来不久,怎么这么快就有事叫他过去。
他带着疑惑来到了牙帐,刚一走进就发现帐内情况不对,正想退出,两个兵士已经按剑挡在了他的身后。
杨定对王离招了招手:“王兄,来来来,本将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从长安来的,这位是铜镜司的魏光魏捕头,这几位是他的同僚!”
王离看见正在吃酒吃肉的魏光一行人,顿时脸色一变,冷声对杨定问道:“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把他们招来的?你难道不为自己的妻儿考虑了吗?”
魏光放下手中木筷,掏出一卷丝帕擦了擦嘴,说道:“杨将军妻儿已被我铜镜司同僚们救出,目前他们母子安然无恙,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倒是应该担心你自己,叫你过来,是想找你聊聊!来,也别站着了,请坐!”
王离迟疑了一下,他走到魏光对面的矮几后面跪坐,双手放在膝盖上。
魏光问道:“我想你应该明白你目前的处境了,你用来威胁杨将军的筹码已不存在,其实不用我们动手,杨将军也肯定不会放过你,但是你若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厚着这张脸皮请杨将军网开一面,放你一马,觉得如何?”
王离脸色变幻莫测,一脸变了好几副神情,最后他却是一脸的淡然,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既然做了这事,就不会出卖其他人,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