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王一去不返,知道他没胆子背叛的吉白川很生气。
这世上能将老鬼王困住的人,除了他,便只有南谣仙尊了。
处处与他作对的南谣仙尊简直是讨厌到不能再讨厌了。
吉白川忍着怒气唤来了薄野藏,再次令他不计任何代价荡平南谣山!
薄野藏也觉得很为难。
但吉白川显然是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触他霉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薄野藏从来不会主动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便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到了南谣山附近观望起来。
他本就不喜欢做没把握之事,现时的风华忌太过诡异,他可不想无端端丢了小命。
对付风华忌这种妖孽,就该吉白川亲自出手才对。
老让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出来蹦跶什么。
虾兵蟹将再多,到了真正的妖孽面前,也只有沦落到下酒菜的份。
虽然薄野藏很多时候都认为自己已是天下顶级的存在,但在某些时候,他还是很愿意示弱的。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知道吉白川是如何成为妖孽的,可是风华忌呢?
就在不久之前,风华忌似乎只能与他打个平手。
最多,往最多了说,最多也只能比他强上那么一丝丝。
那一丝丝也不是胜在修为上,而是在气势上。
真的以命相博,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薄野藏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与风华忌拼命的那一天。
当他勉强将风华忌列为生平大敌的行列之后,却突然莫明其妙的间发觉,他似乎已经不配成为人家的对手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一步登天也不至如此啊。
除非他也像吉白川一样得到了神魔之心之类的东西。
不过那可能吗?
如果真的还有那种东西,凭什么他苦寻不到,凭什么总是便宜别人?
他这辈子生下来似乎便比别人倒霉。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他想要的,特别是费劲心思想得到的东西,最后都会平白无故便宜了别人。
有时候那个别人甚至根本就没想要。
想要的你不给,不稀罕的你偏送,薄野藏自认已经倒霉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所以说这辈子,他与老天之仇是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的了。
老天既然对他如此恶毒,他若不逆天而行,实在是对不起老天对他如此这般的厚爱。
早已决定了要逆天而行的薄野藏,如今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阻碍。
他就要被迫去完成平身最大的挑战了。
去一个实力超过自己的人的老窝里搅风弄浪,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船,被风浪拍到水底,落得下场凄惨。
不过就算真的翻了船落到风华忌手里,也比惹怒了吉白川的下场要乐观些。
于是薄野藏便带了一大波兽潮和一大群的生魂,浩浩荡荡来到了南谣山下。
天色已然放晴,洪流在各路者修仙者的努力下渐渐汇入江海之中。
南谣山仍被浓浓的白雾笼罩着,看不到其中是否有人。
薄野藏大袖一挥,击散了一片白雾,兽潮立刻便嘶吼着冲了过去。
一大群面目呆滞,身周飘着黑色煞气的生魂紧接着也冲上了山。
没有想像中的惨叫声和厮杀声,仍站在山脚的薄野藏皱了皱眉,心底的忐忑愈发的浓了。
山里应该有许多百姓和修仙者的,甚至连南谣的皇帝也在山上。
那么多的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离了山他却不知道。
要知道南谣山附近,他们可是一直派了人监视着的。
探子回报说南谣山无人出入。
既无人出入,怎会如此安静?
难不成风华忌又要故伎重施,将兽潮尽数引入再以大阵困之?
不可能啊,山里不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吗,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
带着这般的疑惑,薄野藏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南谣山。
因为怕白雾中隐藏着危险,所以薄野藏是一边走一边震散着白雾。
白雾一片片散去,由山脚直到半山,始终没见到半个人影,也没遇到任何危险。
就连先前进入山内的兽潮和生魂都一个不见。
实在是太诡异了,怎么所有东西都无声无息的便消失了呢?
带着浓浓的忐忑和好奇,薄野藏慢慢的走到了山顶。
一路荒芜,一路死寂。
整个南谣山里一丝生气也没有,像个空了的墓穴一般。
薄野藏一身红衣,幽魂一般的站在山顶,眉头越皱越紧,心里越来越慌。
若在以前有了这样的感觉,他早已先走为上了。
可不知今日怎么了,不管心里有多慌,他都没有想逃的冲动。
当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后,他的心忽然莫明的定了下来,紧绷的身子也随之放松。
薄野藏有生以来第一次,明明知道身后是敌人,还是生平大敌,不但没有逃跑,甚至连头都懒得回。
或许是因为知道身后那位不会偷袭他,也或许是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薄野藏懒洋洋道:“你到底是谁?”
明知身后的人是风华忌,薄野藏还是问了这样一个莫明其妙的问题。
风华忌淡淡反问:“你以为我是谁?”
薄野藏连关子都懒得卖,直言问道:“神?魔?”
风华忌道:“都不是。”
“不可能。”
薄野藏断然道:“你未成仙,不可能无中生变出一座山来骗过我的眼睛,更不可能将进入山中的一切也都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