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又是一阵沉默。
溥勋并未催促他,只是上前扶住他,帮他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老族长:”这人是我们村的。”“这事我本不愿再提的......“
“那一年,村里来了个癞头道士,肩膀上架着只鹰,破衣烂衫的,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是只要把金子都给他,他能把大家带出山。“大家都觉得他是个疯子,并未理会。”
可是每天他都会在村头架起篝火,烧烤各种的野味,什么野兔子、山鸡,隔几天还有狍子。
村里有个好热闹的半大小子到是不嫌他脏,常去瞧新鲜,后来混熟了就跟着吃。
过了几个月这小子想要拜赖头和尚为师,说是要学驯鹰,可是癞头和尚不肯......
这小子便动了歪心眼,从我这里要走了些火药......
当时,我只是以为他要去打猎,谁知道,谁知道......
唉,后来癞头道士的眼睛就瞎了,是这小子弄瞎的......
当天夜里,癞头道士留下了一封信,带着这小子就离开了村子。
“从信上看,这小子骗了道士啊,说村民嫌弃道士晦气,要他将其要毒死,他不肯,就派了别人将火药倒在了油灯里,在道士点灯的时候引燃了火药,炸瞎了双眼。但道士识破了他的诡计,留了书信,说要帮着村里除了这个祸害。便假意收他为徒,带他离开了。没想到竟死在了这里。这也是报应。”
“您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吗?”溥勋问道。
“是......是伏龙沟?对,是伏龙沟。”
”老族长您认得地方吗?我们想去找他!“珍妮弗说到!
“离这里不远,我认得...
“不着急,老族长,您身体的毒还没解,还是先休息两天再说。”
“我能行”“我没事了”老族长挣扎着爬起来,云子赶忙上前扶住。
溥勋拗不过他,只好应允,由云子和珍妮弗交替着搀扶他慢慢的走。
一直走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启明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
他们远远的看到,在一片密林的边上一个土坡,土坡下是个地窨子。
他们远远的听到,在破烂的地窨子里,传来诗词的吟诵声,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洪钟般的富有磁性:“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不,不对,是看我丘郎,对,是看丘郎。啊?哈哈哈哈,来,干......“
里面的人像是和谁在对话。但是却未能听到唱和之声。
“姓丘?如果是这样,那他八九不离十是为驭龙宗的道人。”溥勋说道,语气里带着些欣喜。
驭龙宗从不拘泥种族姓氏,不宣誓效忠任何的势力,他们不唯世俗的lún_lǐ道德,只随这天道运转而动。全真道的创始人丘处机在元朝被叫做丘神仙,自此以后,驭龙总的道士们便自认了是全真门徒,并且都改姓了丘。
“这是北宋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云子轻声说道。
“对,趋犬驾鹰本来就是驭兽的老本行。”
“门外的朋友,进来吧!正好有自酿的高粱酒,刚出窖。”屋里的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只黑色的老鼠,从地窨子里钻出来,跑到众人面前,后脚着地作了个揖,又往回爬,几步便一回头,那意思像是在带路。
几个人一脸的惊诧。
只有珍妮弗经呆萌萌的说道:“这老鼠太可爱了,咱能不能带回去养啊!”
几个人一脸的无奈,没有人搭理她。
几个人哈着腰进了地窨子,顿时觉得暖意浓浓。
地上铺着厚厚的靰鞡草,(各位看官跟我念,乌......拉........,乌拉草)
”这是铺的啥呀?像地毯似的。“珍妮弗小声嘀咕。
老族长小声回答道:“这是靰鞡草,你看它细长柔软,纤维坚韧,不易折断,关外人都用木锤反复揉搓、捶打,将硬的靰鞡草搓得柔软后,再铺到鞋里面。能防冻,穿着铺了靰鞡草的鞋,站在雪里一天都不会觉得冷嘞!”
“可是要铺满这么一间地窨子可得费不少的功夫!你看这搓的多细,多软啊,真正的好活计!”
“这是它们给我搓的“在正中的桦木案子边上一个破衣烂衫,闭着双目的老人正在就着花生喝酒!掉到地上的渣滓,壳子都被5、6只老鼠叼起来堆到墙角。很明显,这老人口中的它们就是这群老鼠。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原本诡异无比的画面竟让人觉得和谐完美,情意绵绵。
“这就是那个道士“老族长附在溥勋耳旁轻声说道.
”道长,我们是......“溥勋刚一开口,被道士挥手止住,“来的的都是有缘人,我的狗告诉我,你们都没有恶意。”说着指了指墙角。谁也没有发现那灯影里有一只巨型的獒犬。尖牙挤出唇边,目光犀利威严。
“来来来,尝尝我的高粱酒。”道士接着说。
当几个人按次序围坐下来的时候,道士突然一怔,只听得墙角处的一箱子里嗡嗡直响。
众人也不敢多言乱动.
只见丘道士站起身来,走过去,从箱里拿出了一个狍皮匣子,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也不需摸索寻找。如果不是闭着眼睛,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瞎子。
打开后取出一个粗布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绸布的小包裹,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后是个名黄色锦囊,他没有再打开锦囊,而是直接地给了溥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