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为勤王派公认的首领,也就足够朝廷忌惮甚至想要消灭的了,不管况且对勤王派有没有归属感,甚至不承认自己在勤王派的身份,这些都打消不了朝廷和皇上的猜忌心。
他甚至不惜自污,当上了名声不佳的锦衣卫的头子。即便如此,难道还是无法韬晦?
按照他的本愿,是决不会跟锦衣卫有任何关系的,更不用说成为锦衣卫的头子。自从皇上赏赐给他御马和亲王出征专用的仪仗队用品,他就感觉这不是恩宠,而是试探,这当然没什么理由或者证据,只是本能的感觉罢了。
现在又是委任他做亲王级钦差,又是赏赐蟒袍玉带,又是赏赐皇上当太子时的行辇和日用品,这些真的令他感到恐惧不安。
皇上不会是想借鞑靼的手除掉自己吧?
他忽然想到这一点,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皇上查明了自己的身份,或者只是误认为如此,真的可能派自己去送死,然后把潜入北京的白莲教的人还有鞑靼使团一网打尽,至于朝廷派出的那些官员,只能当作牺牲品了,反正朝廷多得是官员,在那里引颈顾盼,等候补实缺的候补官员足有成百上千。
这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帝王心,最无情的也是帝王心。
上次练达宁说他是在走钢丝,其实还是说的轻了,他现在已经没有钢丝可走了。
他现在的处境就是站在高峰顶上,前面一步就是无尽的深渊,后面则是皇上手里的铡刀,向前就是粉身碎骨,向后就是脑袋落地。
他只能这样挺住,一直挺着,也正因如此,他原来就不认为去塞外秘密试探军情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最大的危险就是在这座京城里。
他给自己预想的活路就是在沿海,那里毕竟天高皇帝远,朝廷对沿海的统治力度被当地的豪强削弱了很多,自己就可以在夹缝里生存下来,等到自己资本足够了,扬帆远航,去了海外,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痴痴想了半天,他也回过神来不去多想了。
这些事多想无益,只要皇上的屠刀还没砍下来,他就还活着,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再去想这些也不迟,天无绝人之路,他倒是相信这话。
他让人拿着衣服给李香君送去,李香君要冒充的就是女官了,三个丫环就是宫女,再挑选几个舞伎办成宫女,就组成了一个女官带着八个宫女的侍女队伍。
“大人,不会还要找人冒充宦官吧?”纪昌看的有些胆战心惊。
“若是需要的话,就是你了,喜欢吗?你要是喜欢等回来就把你阉了,当真的太监。”况且笑道。
“不,不喜欢,大人还是找别人吧。”纪昌吓得两腿发软,裆下更是嗖嗖冒冷风。
况且一笑置之,皇上没要求让人办成太监也是因为况且的确不是亲王,是冒充的,太监可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拥有的,也就是说皇上、太子、亲王、郡王这些人才有资格使用太监,其他的人就算国公级的也不行,谁要是私自豢养太监就是造反,不用其他任何证据。
第三天,况且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穿上御赐蟒袍玉带,头戴逍遥巾,脚蹬朝云鞋,看上去完全就是牛哄哄的亲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