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荒唐事,满口荒唐言,我欲说还休……
太子属官这么关心朱桂,可不是他们喜欢朱桂,只是因为太子兄友弟恭。所以他们才会从“关心”的角度出发。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避实就虚。关于大明的火耗,一年上千万贯,上亿的上下齐手,是万万不可以说的。
而太子也不需要知道这点。太子,只要做一个品德圣人,就是明君了。
“呵呵,你们不用担心。老十三这么会敛财,让他吐出一些,上交国家也是应该的。”
他们这招,对其他皇子,百试百灵,但是对朱桂就不行了。
朱标确实是一个关怀弟弟的哥哥。如果是其他皇子们。每年四千贯的工资,还要养家养军队,是万万拿不出一百万贯的。
至于朱桂。一开始他也是一个“正常”的弟弟。
然而自打给工匠们赎身开始,朱桂便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朱标的判断。
给工匠赎身,是工程利润。
而太子与一应属官判断是他不可能有利润。但朱桂不仅有,还可以为工匠们赎身。
接下来是集资收河堤烂地。
一条河淹烂泥地,愣是让他弄成了繁华一条街。据说父皇都有分成。
接下来买犯官女,太子更是问都不用问他钱够不够的问题了。
“可是殿下,那可是一百万贯。十三皇子可以支持多久?”又有属官问。
“唉!父皇一心北伐,而我又没有刘大人的才能,做不到一文钱办两件事。只能辛苦十三弟两年,当北伐结束,本宫会记十三弟一功,封他一富裕地为王,当作补偿。我想这也是父皇迟迟不恢复十三弟王位的原因吧!”
儒学偏向人性。可以说是人性学。
对朱标来说,赚钱是件难事。虽然他一直为大明兢兢业业,但是大明的钱从来没够花过。
一个国家才这么点钱。朱桂一条街却要承担一半的支出。这绝对是负担,非常非常重的负担。朱标所能想到的也就是以后封朱桂到富裕的地方为王,这么一个补偿了。
太子属官不吭声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这太子就是他们交出来的,务虚。
这本就是他们的教育方针。大明的皇帝也不是每一个都没有金融头脑的。只不过但凡有金融头脑的,不管是开矿,还是想开海,哪一个不让他们骂的狗血喷头。喷成昏君?
太子朱标是他们心目中的“明君”,当然是不通金融的了。
所以说到这一步,他们已经无话可说,只能让他们这从上到下一系列的人忍上两年,等他们把朱桂调走了,封了出去,再恢复火耗了。
虽然他们从来都不喜周王分封制,但是对朱桂,他们愿意开例。
“殿下,这人手恐怕不足用了。”
另一边,朱桂揽下铸币权之后,他的问题也就来了。工匠不够了。
大明不像后世,招工去人才市场就可以了。大明工匠总人口是二十三万二千八十九名,也就是有“证”的产业工人。而这二十三万产业工人,又分为木匠、裁缝匠锯匠、瓦匠、油漆匠、竹匠、五墨匠、妆銮匠、雕銮匠、铁匠、双线匠、土工匠、熟铜匠、穿甲匠、棺材匠、笔匠、织匠、络丝匠、挽花匠、染匠石匠、舱匠、船木匠、箬篷匠、橹匠、芦蓬匠、戗金匠、绦匠、刊字匠、熟皮匠、扇匠、觥灯匠、毡匠、毯匠、卷胎匠、鼓匠、削藤匠、木桶匠、鞍匠、银匠、销金匠、索匠、穿珠匠、裱褙匠、黑窑匠、铸匠、绣匠、蒸笼匠、箭匠、银殊匠、刀匠、琉璃匠、锉磨匠、弩匠、黄丹匠、藤枕匠、刷印匠、弓匠、旋匠、缸窑匠、洗白匠、罗帛花匠。
其中熟铜匠最少,不过千人。
而且由于一直到洪武十八年,对于工匠的征集使用,并没有任何具体的规定。因此,工匠们用以维持自身生活的必要劳动时间没有保障,这就必然要妨害到工匠的生活,从而引起工匠的反抗。
在洪武十九年前,工部就建议“籍诸工匠,验其丁力,定以三年为班,更番赴京轮作,三月为期交代”,这就是后来所称的轮班。
洪武十九年四月,经过工部侍郎秦逵的复议,才“量地远近以为班次,且置籍为勘合付之[工匠],至期赍至工部听拨,免其家他役,着为令”。
根据洪武十九年轮班的法令,全国各地被划人匠籍的工匠分为若干班,轮流到京师服役,每次服役时间定为三个月。
这样一来,目前京中的熟铜匠不过勉强二百人。
不要说朱桂这没有王爵的王子了,就是太子也要不到人手。
是,朱桂是拿到了铸币权。然而古代的熟铜匠可不仅仅是用来铸铜钱的。他们的工作异常的繁重,磨铜镜是他们的工作,做铜盔也是他们的工匠,到了大明,他们还有造炮、造火枪的工作。
这么繁重的工作,又只有这么点人,也难怪大明的工匠总是闹事了。
而且由于熟铜匠不仅做民用的铜镜,同时还要造枪造炮,工部自然不会放人。不管是朱桂的面子,还是朱桂的威胁,对他们都没用。
另一边。
“呵呵,本以为还需要把他分封出去,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揽了铸币权又如何?没人为他做工。”
“这一关,咱们的十三皇子可不好过喽。”
想看朱桂笑话人很多,但是既知道太子的补偿,还这么厌恶朱桂的,也就是黄子澄与齐泰了。
这二人,一个是洪武十七年举应天乡试第一,次年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