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烟罗觉得她在这个小院子里再也呆不下去了。
再呆下去,她会窒息而死。
换了一身衣服,成烟罗独自出了门。
在经过吴翰林家门前的时候,她就看到吴翰林家的门前还是原先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而且,看起来相当的平静。
好像是吴琳宁的死对那个家并没有什么影响一样。
最多,也就是后院的女人哭上几声罢了。
或者,吴翰林还会觉得吴琳宁死的好,吴琳宁这一死,可能会使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吧。
毕竟,女儿如此贞烈,可以想见吴家的家教有多好。
站在不远处,成烟罗嘴角微扬,勾起一个冷冷的嘲讽的笑。
她转过身,从这条巷子里出来,幽深的巷子尽头,就是热闹的街市。
看着比往常更加热闹的街面,成烟罗才想及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应该是关扑节了吧。
关扑节啊,从来都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
成烟罗顺着人流往前走,她想去瞧瞧这关扑节是什么样子,顺便发泄一下满心的郁气。
增了没有两条街,便是一个开阔的地方。
这里围了很多人,从这里望过去,好几条街道上都是人满为患。
好多的人都背着铜钱,或者带着一些贵重些的东西来这里关扑。
成烟罗摸了摸自己身上,好像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吧?
她再寻了一遍,终于寻到一块还算看得过眼的玉佩。
把玉佩捏在手里,成烟罗就开始顺着街市去看别人关扑。
关扑节并不禁关扑的形式,只要两方乐意,用什么形式来关扑都成的。
不过,最多的还是摇色子啊,赌数字这一类的游戏,当然,也有猜字迷的,或者比力气啊之类的形式。
成烟罗一路走一路瞧,看了半晌,也起了兴致。
她才想拿着玉佩去寻一个人关扑的时候,便见到另一侧有人惊呼连连。
成烟罗远远的望过去,然后就惊呆了。
却是她在徐石匠家见到的那个农家的男孩正在与人关扑。
双方应该是讲好了的,赌的就是色子。
与男孩关扑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的盅快速的摇着,突然,中年男子就把圆盅扣在桌上。
而那个农家男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二二三小。”
中年男子把圆盅拿开,三个色子竟然真的就是二二三……
“好小子。”中年男子笑了,伸手抓过一把铜钱给了男孩:“现在该你了。”
“比小吗?”男孩笑着问。
中年男子一乐:“比小。”
男孩接过圆盅,手法纯熟的摇着色子,等他把圆盅扣下,再揭开的时候,成烟罗已经挤了过去,她就看到男孩摇出了三个一。
成烟罗看了男孩一眼,心想,烂赌鬼,这么小的年纪赌术就这样好,长大了怕也是个赌徒吧。
男孩又赢了那个中年男子一把铜钱。
他没有再和中年男子赌下去,相反,来到另一个摊前,找了一个看似很有钱的主,竟是和那个人比算数。
那人还带了一个好友,由他的好友出题,比谁算数快。
成烟罗一看是比算数的,就又顿住脚步。
她别的都还好,不管是写文章还是写诗词,成烟罗都自认为很有天份,整个长安城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
可她唯独对算数上头是真的没天份,让她去算帐,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呢。
她就见男孩以奇快的速度说出一个又一个的结果。
不管是多么复杂的算数题,男孩都不过片刻便能回答得出来。
而旁人还要拿笔或者比着手指算上半天。
无疑,男孩又赢了,这次,他竟是赢了一大块银子。
再看男孩又去寻人关扑,成烟罗便没有再跟下去。
她信步走去,离男孩远远的,便寻了人关扑。
成烟罗不想和男孩关扑,她怕万一男孩要是和她比算数的话,她会输的很惨。
当然,她也不想比写诗词,她现在想比的就是力气。
成烟罗走到一个摊位前,这个摊信的主人长的高高壮壮,憨憨实实的,一看就是有把子力气的。
当然,这个人穿的也很不错,一看就是那种家境挺好的,就算是输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的那一种。
成烟罗走过去,把手中的玉佩拍在案上:“我要和你比力气。”
那高高壮壮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这个看似高壮的男人,其实岁数并不大,今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只是他自小长的就比常人更高壮一些,再加上家境也好,家里人都是练武出身,他自小跟随长辈习武,便长的比常人更成熟一些,看似年纪大了许多。
这人却是镇南将军家的嫡幼子,姓陆名离。
他家并不在长安,而是在江南,今年陆离随长辈进长安城给一位友人贺寿,正好碰到了关扑节,他很有兴致来见识一番,便带了一些平常喜爱的物件来这里寻了个摊位,想在这边以武会友,结识几个功夫不错的好友。
然,他的摊位才摆开不久,就有一个娇娇柔柔长的貌美可爱的小娘子拍了玉佩于案上要和她比力气。
陆离看看自己的粗胳膊,再看看小娘子那比麻杆粗不了多少的细瘦的腕子,猛的摇头:“不行,不行,你多大,我多大?我是男人,你是小娘子,我怎么能和你比力气?这不是欺负你么……”
“欺负我?”成烟罗笑了,她微微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