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烟罗哭过了之后自己收拾好了,再出来的时候,又是威严端庄的女帝。
她命人传旨,着四品以上大臣都要在宫中为秦翊守灵哭丧,又叫民间举前一月,这一月间不得有喜乐声,不得玩乐宴饮。
传了旨,成烟罗也没有再去重华宫,而是让人把当阳殿收拾出来,她这些日子不住在当阳殿中。
举丧期间,成烟罗一次都没去过重华宫,未看秦翊棺木一眼,叫秦柱两口子都恨的咬牙。
朝中大臣更是对于成烟罗的冷情感觉浑身发寒。
秦翊当初怎么对成烟罗的朝中大臣可都清楚的很,成烟罗便是秦翊心尖上的人,叫秦翊时时刻刻关心爱护,为了她空悬后宫,宫中多年只她一人,旁的人不能说成烟罗一个不字,还允她插手朝政。
这般的关爱之下,成烟罗又和秦翊做了多年的夫妻,还育有一子一女,秦翊去了,她却理都不理,可见其人的冷情无心。
秦熙去过当阳殿几次,跪地请求成烟罗去重华宫看一看,成烟罗全然不理。
秦熙气的几乎要大骂出声。
一直到秦翊棺木送入皇陵,成烟罗都未露一面,更不曾扶棺走过一步。
当秦翊下葬之后,成烟罗下旨将秦翊的陵墓封好,这下子,叫秦熙再不能忍。
他从皇陵归来,丧服都没换就去了当阳殿。
成烟罗正和大臣议事,看到秦熙过来,成烟罗挥手让大臣们下去。
秦熙大步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着嗑了好几个头,嗑的额头都青红一片:“母后……”
“朕已登基称帝,这母后的称呼得改了。”
成烟罗坐着没动,神色冷漠。
“陛下。”秦熙叫了一声:“陛下下令封父皇之墓是为何意?陛下怎么说都和父皇是夫妻,这时候封了墓,陛下百年之后又要葬在哪里?”
成烟罗笑了一声:“朕已叫人另选了风水宝地,待朕百年之后,自然要葬在那里。”
秦熙怔怔的看向成烟罗:“陛下果然如是想,臣要问陛下一句,父皇可以一点对不住您的?”
成烟罗摇头:“并未。”
“那陛下何故如此?便是死,都要叫父皇在九泉之下孤伶伶一人么?”秦熙再问。
成烟罗淡笑:“朕自有朕的主意,这事与你无干,你不必管,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关心民生,做一个储君该做的事情。”
秦熙深深的看了成烟罗一眼,又嗑了一个头:“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秦熙从当阳殿出来,并未回他的承安宫,而是去了重华宫,他关了宫门在秦翊的房中大哭一场,出来之后,果然不再提皇陵之事。
成烟罗登基之后,朝中风气大变。
成烟罗本就和秦翊性格不同。
秦翊性子和软,做事喜欢徐徐图之。
而成烟罗性刚烈,做事情果决,自来不喜欢勾勾连连的。
她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军制,让各地将领轮换地方,三年一轮,将领兵将领和各地的兵丁彻底的打乱,而且还实行兵役制,各处兵员都是服兵役,服够了兵役便可回家。
自然,服兵役其间也是有饷银的,待遇还是不错,便有许多农家少年愿意当兵,大越上下,也不愁征不到兵将。
再便是对世家大族开刀。
成烟罗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各地建了学堂,学堂分男学女学,大越上下只要足岁的孩子都可以入学堂上学,学够年限可以毕业,毕业之后或考官员,或者找旁的工作都是成的。
这便很大程度上打击了那些世家大族。
原世家大族之所以强横,便是依靠他们对于知识的龚断。
朝中大臣寒门出身极少,多是世家出身。
大越还算好的,大齐的时候朝中百分之八十的大臣都是世家出身,朝中政令施行艰难,在地方上,世家的话比皇帝的话都要管用。
成烟罗可不会眼看着世家坐大而不理。
她开设学堂之后,便开始一处处的处理那些世家。
成烟罗手握兵权,连拉带打,再加上她还鼓励旁人告密,利用血腥的手段打压世家,未出几年,便将大越朝的世家打击的抬不起头来。
她还鼓励商业,开海禁,设船舶司,在各处设海关,和各国互通有无。
又是三年过去,大越上下更加繁荣。
只是,别人提起成烟罗来便都害怕,实在是她这几年为了早些让大越平稳过度,很是用了些残暴的手段,让许多世家之人提起她来都要咬牙切齿,暗中说一句女暴君。
底下的人再如何恨,也不能拿成烟罗怎样。
她手腕过人,却也不会用什么阴谋,她所行之事全是阳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打压你便是打压了,不怕人言,也叫你翻不得身。
一个女子,能如此,实在叫人惊讶之极。
成烟罗教导秦熙,告诉他身为君王,便该立身持正,堂堂皇皇,万不可用阴邪手段。
君主行的正坐的端,行事光明正大,朝臣也会有样学样,底下百姓自然也光明磊落,如此,整个国家才会越来越有活力。
而君主只会用阴邪手段,背地里阴人,久而久之,下头的人也都会是阴险小人。
秦熙虽对成烟罗有怨,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帝王之道。
他学的也很认真,行事也越发的大气起来。
这年秋季,秋收过后,成烟罗看朝中无大事,一时起了兴致,便带着秦熙以及长乐公主,还有朝中的大臣加上那些家眷子女,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