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秦翊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成烟罗知道他前朝事忙。
而且,各地的世家大族又开始生事,秦翊一直在想办法弹压。
再加上长江水患,以及黄河决堤,秦翊忙的脚不沾地。
便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敢冒风险屯积居奇,想要发国难财,秦翊那般好脾气的人都发了雷霆之怒,派了钦差去各地整治那些人。
成烟罗担心秦翊的身体,每日盯着御膳房给秦翊做补身体的食物,还常常催秦翊早些休息。
只是,秦翊如今在那个位子上,哪里又能安得下心来,他每天操不完的事情。
这厢,秦熙跟太傅又吵了一架,回来也是一脸的怒气未消。
秦熙虽然性子温和,可是他到底是太子,自幼便尊贵异常,就算是性子再温和,也是骄傲异常的,太傅因为学业的问题训了秦熙,秦熙便就此和太傅探讨。
他因为被成烟罗教导,和太傅的许多观念都有差池,这一嚷,便吵的昏天黑地。
太傅也给气着了,从乾安宫出来便去了当阳殿跟秦翊告状。
而秦熙则去重华宫跟成烟罗诉苦。
秦翊正在批阅奏折,听说教导秦熙的卢太傅求见,便宣他进来。
卢太傅进门就跪地嗑头:“请陛下莫再让皇后教导太子,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如何能长于妇人之手。”
秦翊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呢,一听是这件事情,当下就气的把手中的笔扔了出去:“卢太傅,朕叫你教导太子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你教导太子,只用教他诗书礼仪,旁的事情不必管,如何你可倒好,竟然敢管到朕和皇后头上来了,卢太傅,谁给你的胆子?”
卢太傅吓了一跳,随后痛哭失声:“臣,臣是为陛下和太子考虑,臣一心为国,一片忠心……”
“好了。”秦翊起身,踱步到卢太傅跟前:“朕也知你一片忠心,然,你也实在太迂腐了些,太子长于妇人之手?呵,你倒好意思说这句话,看起来,这些年皇后不插手政务,未出现在前朝,倒是养肥了你们的胆子,竟然敢非议她,难道你们都忘了皇后当初如何带兵打仗,怎么南征北战,如何助朕坐上帝王宝座,怎样帮朕安稳天下的吗?”
几句话出口,吓的卢太傅低头不敢说话。
秦翊一甩袖子:“太子由皇后教导,朕甚放心,这是朕的主意,旁的人无权干涉,也不得非议。”
“陛下。”卢太傅还想说什么,秦翊喝止了他:“行了,你且下去吧。”
“陛下,臣请陛下亲自教导太子。”卢太傅又嗑起头来。
秦翊一阵头疼,他朝门外叫了一声:“来人,把卢太傅叉出去。”
便有侍卫过来架着卢太傅就走。
卢太傅才出当阳殿,迎头就看到成烟罗带着秦熙走过来。
秦熙到底还是顾及卢太傅的颜面,过来施了一礼:“太傅。”
成烟罗则冷哼一声:“熙儿,卢太傅很快便不是你的太傅了,且等母后与你再寻好的来。”
卢太傅险些给气死,一个劲道:“皇后不守妇道,善妒狠辣,太子莫学……”
成烟罗一个利眼扫过去,侍卫们立刻堵了卢太傅的嘴。
成烟罗冷笑,带着秦熙进了当阳殿。
秦翊也正在生气,见到成烟罗进来便笑了一声。
他上前几步:“你们如何来了?”
成烟罗笑道:“熙儿与我诉苦,我自然要来瞧瞧是谁将我的太子气成这般模样。”
秦翊气哼一声:“姓卢的实在太过自以为是了,朕如何教导太子,岂是他们能插手的,不过是个酸儒,还想教太子为君之道,他也配。”
成烟罗牵住秦翊的手:“卢太傅出身卢家,为着那些世家大族着想,自然希望将来的国君也是一位仁弱之君,可以叫他们这些世家联手控制朝政,他们啊,是还想着恢复世家的辉煌。”
秦翊叹了口气:“我又如何不知,只这些事情千头万绪,世家牵连甚广,如今只能先安抚,将来……”
秦翊看了看秦熙:“只怕还要熙儿动手。”
秦熙吓了一大跳,有些无助的看向成烟罗。
成烟罗轻笑:“听到你父皇的话了么,将来,向这些世家大族开刀的应该是你。”
“好了,莫说这些了,即是来了,一会儿陪我用饭吧。”秦翊拉着成烟罗坐下,让秦熙也坐下,又叫人去宣长乐过来。
成烟罗抬头看看秦翊这些天整个瘦了好多,眼下一片青黑色,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异常,不由一阵心疼:“朝政的事情永远忙不过来,你该歇歇还当歇歇。”
秦翊点头。
成烟罗又看向秦熙:“熙儿以后该为你父皇分忧。”
秦熙赶紧起身听训。
这时候,伺侯的人端了饭菜过来,秦翊叫人摆饭,他站起身,才想伸手拉成烟罗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好似直冒金星,喉头一甜,一口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随后,秦翊整个人倒了下去。
成烟罗一把抱起秦翊,将他放在内室的软榻上,又立刻叫人宣太医来。
她又急又怕,在太医未到之前,守在秦翊榻边不住唤他,吓的脸都白了。
秦熙也吓坏了,急的在门口团团转。
等太医过来的时候,长乐也来了,秦熙不敢叫长乐看秦翊的病容,赶紧抱着她哄着出去玩。
太医过去给成烟罗嗑头,成烟罗一摆手:“赶紧给陛下诊脉。”
太医跪在地上给秦翊请脉,过了许久,额上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