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太将成烟罗的那些话一一道来。
从成烟罗六年前隔着墙头看到有人到吴琳宁房中偷簪子,再到成烟罗进监牢,见到那个偷簪子的人。
而从那位高氏口中得知是侯相府的人让她去偷东西的,侯相那边拿了簪子就把她送入监牢。
那位高位在女牢中也没呆多少日子就死了。
当时成烟罗便心生疑虑。
直到前段时间成烟罗碰到一位快死的法师,而这位法师就是当年替侯惠珠改命之人。
他替侯惠珠改了命,后被侯大郎趁机抓住要胁,他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凭着一口气逃出来,遇到成烟罗之后,认出这位是成七娘,便把事情全都跟成烟罗说了。
成烟罗自幼和吴琳宁交好,气不过吴琳宁被侯家的人害死,就找到侯府门前大闹。
梅太太说到侯惠珠改换吴琳宁命格的时候,还气到咬牙:“真没想到侯家竟是这样的人,这也实在太阴狠了吧。”
吴翰林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最后,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看起来,成七娘所说的话八成都是真的了。”
吴太太惊的张大嘴巴看向吴翰林:“老爷,你不是最不信这些,这些什么命术一说的么,如今今日竟是信了?”
吴翰林才小声道:“夫人啊,你有所不知,好些年前就有人和我说起咱们琳宁死的不寻常,怕是有冤屈的,也说过侯家的人跑到咱们家做怪,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这件事情,虽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可也瞧出了侯家的不同寻常来,再联系今日表妹所言,大约这事情就是真的了。”
“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
吴太太想到自家女儿小小年纪就被这样害死,六年来冤屈不得伸张,心痛到极点,同时也憋屈的很。
她嚎啕大哭,哭到根本顾不得什么礼仪姿态。
梅太太心里也难受,抱着吴太太索性也大哭起来。
吴翰林看着大哭的妻子和妻妹,长叹一口气,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他起身大声道:“虽抓不着证据,但侯家害我儿这事是真的,自此之后,我与侯平老儿绝不善罢干休。”
“老爷。”吴太太哭够了抹了抹眼泪:“妾身以后也绝不给侯家女眷丁点面子。”
梅太太点头:“是极。”
这边,侯相下衙归来,就见自家门口成了菜市场。
他叫人落了轿子,走了几步才要大声质问是怎么回事,便见有长安百姓回头看他。
好些人看他都是一脸的鄙视。
侯相皱眉,不明所以。
“看,是侯平。”
有人指着侯相大声道。
这些人素日里可都是称他为侯相公的,今日却直呼其名,让侯平心里越发的警觉起来。
“是侯平,是侯平,他可真有胆子啊。”
好些人都高呼起来。
然后,就看到有一个老婆婆从菜篮子里拿出一把烂菜叶子直接扔到侯平脸上:“下三烂的东西,原有人说你奸诈老身还不信,今儿全信了。”
侯平被糊了一脸烂菜叶子,心里早已经恼怒起来。
可扔他的却是一位老妇人,他也不能与其一般见识,只能忍着怒气拨开人群走向府门。
“大家伙……”
侯府门前,成烟罗还在卖力演说:“侯平老儿身为朝庭命官,明明知道朝庭最忌巫蛊之事,可却为了一已之私,竟然视人命如儿戏,动用法师随意替换别人的命格,为了他的女儿,害死两位花季少女,这究竟是良心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让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做相爷,难道大家伙真的就放心?想想吧,这种随时随时都要伸手要命的人身居高位,大家恐怕睡觉的时候都睡不踏实吧。”
“是啊,是啊,七娘说的对。”
早有人被成烟罗蛊惑,大声的应喝,大力支持成烟罗。
成烟罗拱了拱手:“不是我说的对,而是事实本来如此,我成七娘做人做事全凭一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向来都是以理服人,今日的事情我说的在理,大家才会如此响应,假如侯平老儿真的是一个为民着想,清廉如水的官员,我便是说他杀了谁家的祖宗,那也是没人信的,可见得,他这个人平时做人很失败。”
“俗话说的好,这官员是鱼,民意是水,得民心的官员,自然能长的肥,失了民心的官员,就像没了水的鱼儿,也蹦达不了多少时候,且不说侯平害了吴姐姐的性命,单说他是怎么当相爷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吧,他可是靠着给方相提鞋才登上相位的,可如今他高官得坐,却不把方相看在眼里,这种对恩人都不知道丝毫感激的人,哪里还能为民办事?”
成烟罗朝后一指:“大家看看这丞相府吧,金碧辉煌啊……以侯平的俸禄,如何置办下来?又如何养着一家不事生产,花天酒地,侯家大郎平时出门那可是前呼后拥,侯二郎在花楼里专点花魁,更是时常出入声色场所,侯惠珠一件首饰就能抵得上平常人家一年的花用,你们想啊,这些是什么?都是民脂民膏啊……”
侯相气个倒仰。
他是真气的快死了。
喘着粗气,侯相大喝一声:“成七娘,我x你祖宗,你敢在这里败坏老子的名声。”
成烟罗吐了吐舌头轻笑一声:“大家看啊,有人恼羞成怒了,假如我说的不对,他为什么生气?”
妈的。
侯相真的想大骂,就你这种在别人家门口指摘人家主人,这样宣传别人贪污渎职的,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