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人潮涌动。
阅江楼上,锣鼓通天,阅江楼下,人墙重重。
“嗖——”的一声,那红艳艳的绣球自风萧萧的脚下飞出,朝着远处砸去。
“呀!这姑娘怎么能这样啊!那可是三少爷的绣球啊!”众人的视线追随着那红艳艳的绣球飘移着,满脸的惊怒之色。
“这姑娘没见过,面生的很啊!这不会是存心来捣乱的吧?”又有几人开口,面色愤愤的看着风萧萧。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飞快的朝着那飞出的绣球跑去,口中,还时不时的惊呼着。
自从绣球飞出的那一瞬间,人群,就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一般,蜂拥着,追赶着,而且,方向全部围着那个绣球在转,比之前更加的疯狂!根本就是毫无方向,毫无章法可言!
这可是苦了挤在人群之中的依依,四周的人墙,像是胡乱流动着的水流,她被架在中间,进退维谷!
“三少爷的绣球?虾米个意思?”不过,这天生好奇心泛滥的孩纸,注意力却被那些“;乱民”们的话吸引去,满脸的纠结之色。
“你还有闲情逸致去管那破球?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人群的另一边,风萧萧仰头看天,得意的笑,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的懈怠,拼了老命的往这边挤来,一手抱着那个花盆,对着依依,表情,那叫一个嘚瑟!
一道阴凉的视线,自阅江楼上某一处射来,穿透层层人墙,带着魔魅妖邪的危险之气,直逼风萧萧的背影而去,仿佛,是想将她秒杀于当场一般。
风萧萧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去,入目,人山人海全是人头!眼皮抬了抬,目光再往上,蓝天白云,清风徐徐,好一个艳阳天啊!
什么都没有!真是见鬼了!风萧萧后背抖了抖,皱了皱眉,作一脸沉思状。
“丫的!幻觉么?看来本大王是太累了!居然都出现幻觉了!”
“丫的!小草别跑!抓到了你之后本大王还要去补觉呢!”一声大喝,风萧萧再次加快了脚步对着依依奔去,恨不得在多生出几只手来,拨开这乱哄哄的人群。
阅江楼,二楼雅室。
花非花半眯着一双魅惑勾魂的桃花眼,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人群之中的风萧萧,那般目光,如妖邪,似魔障,带着蚀骨惊心的危险之气,那张,美若月下蔷薇花妖的妖孽容颜之上,浮着一抹阴凉的笑意,嫣色的唇,微微上扬,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妖魅浅笑,像是那绽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弥漫着无尽的死亡之气,妖魅摄魂!
修长如玉的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一声一声的轻响,像是击打在心脏之中发出的声响,惊心,压抑。
“两个该死的,居然,一起送上门来了!”花非花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酒,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迷离妖魅的眸光,映着那艳红似血的葡萄美酒,愈发的惊心动魄。
这个该死的墙头草,害得他被那个女土匪,上下其手,又搂又抱,失了初吻不说,还差点失身!每思及此,都恨不得将那丫头吊在城墙之上暴晒五十年!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学会了那女土匪踹人的恶习,将自己一脚飞出了百余里!
当然,更更更可恨的,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女土匪了!
真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无耻没下限,卑鄙世无双!
花非花正愤愤地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蓦然,阅江楼下,一道堪称石破天惊的河东狮吼,响彻长空,直上九霄!
“丫的!小草,休得再跑!看我收了你!快到盆里来!”人群之中,风萧萧一个飞跃,脚踏无数人头,一手举着那个在街上顺手牵来的花盆,花盆正对着前方夹在人群中,艰难前行的依依,一声大喝,表情,匪气十足!
“噗——没文化的女土匪,本小草要是乖乖让你收的话,那岂不是要丢尽天下小草的脸了?”闻言,依依忍不住仰天喷出一口‘草木汁液’,眼角抽搐,表情扭曲的看着风萧萧,语气万千豪迈的吼了回去。
“丫的!看招!”风萧萧生平最恨的事情,还有一件就是,别人千万不能说她没文化!她可是自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知识性女土匪!
一声鬼叫之后,风萧萧手中的花盆蓦然飞了出去,直接朝着依依的脑袋盖去!去势汹汹!
“卧槽!你想谋杀小草么?”依依瞬间一声大叫,双手捂着脑袋,桃之夭夭。
至于那来势汹汹的花盆,会不会砸到人,那可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湖水般的眸子,缓缓扫过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人墙,眼中,划过一抹鄙夷之色。
哼!人家小姐抛绣球招亲,你们来抢绣球那也该是身强体壮的孤家寡人才是啊!看看眼前,有的头发都白了还来抢绣球?有的更离谱,居然拖家带口的来抢!拜托!以为是抢银子么?
原本就已经很混乱的场面,因为那个飞来飞去的花盆,就愈发的乱了!
“哎呦喂!这是谁家的闺女啊?怎么尽添乱啊!”阅江楼二楼厅堂之中,百合姐满脸的夸张之色,纠着眉毛,抖着红手帕,嚷嚷着。
阅江楼,三楼雅室。
花非花执着玉光杯的手,蓦然抖了抖,那艳红似血的葡萄美酒晃出来几滴,划过他白皙如月华流转的指,像雪一样白,像血一样红,两种极致的颜色交织成一道醒目的妖娆风景。
风萧萧的那一声吼,小草快到盆里来!回荡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