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咳出来时,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何以咳嗽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也许是自己太过专注监视房下的情况,而忽略了身在何地,当咳嗽一来,便毫无顾忌而随意的咳出。
不过还好,尚未暴露自己。
潜伏在房顶上的这个人正是二王子尹升,当珠儿一入大王子府时,二王子尹升便跃上房顶,奔走几个房顶,轻车熟路般的直奔大王子府的府厅房顶。
要知道,二王子尹升经常来大王子府中,对大王子府里的一草一木、房屋分布,自然熟悉,轻车熟路也在情理之中。
刚刚差点暴露身份,当危机过去之后,尹升略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几分,夜雨渐大,即使穿着雨蓑,里面的衣服也被淋湿了,额头竟是雨水,顺势流下,让双眼极不舒适,尹升提起袖子拭去额头和眼角的雨水,随后,目视周遭,确定安全之后,便伸手轻缓的抽掉身边房顶上一片灰瓦。
瓦一抽掉,府厅内被射出一道暖光来。
顺着这光亮,尹升朝下看去,通过房顶上一片瓦大小的洞,尹升看见了府厅内正在跳舞的女子,稍稍侧头,便看见坐在上首的大王子尹阗,他正边看舞蹈边喝酒,目光流动,尹升瞟了几眼凤白凝、刁天泽等人,知道他们都是大王子府上的幕僚。
这时候,尹升的眼光一动,他瞬间屏住呼吸,原来大王子尹阗从席位上一跃站起,然后,也不跟凤白凝、刁天泽这些幕僚打个招呼,径直的朝府厅门口走去。
凤白凝、刁天泽等人见大王子尹阗一声招呼不打便离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大王子有事,大家看着大王子离去的身影,纷纷在心里猜测大王子所为何事而离开。
无论此时舞蹈跳的有多美,他们也顾不上去看,心中的疑惑远比酒色更重要,要知道主人的事是最重要的。
……
之前,二王子尹升潜伏在房顶上时,已听见守卫对珠儿的话,尹升知道大王子的离开是为了去书房见珠儿。
他们俩在书房见面到底为了何事?
二王子尹升一时疑惑无限,为了消除疑惑,尹升决定跟着去书房一探究竟,在大王子尹阗一出府厅大门时,尹升便动身准备离开,离开之际,他将抽掉的一片灰瓦重新放回原处,不然,敞开的瓦洞在下雨的时候,会灌进雨水,从而让人察觉出来。
不过,就在尹升将灰瓦重新放回时,原本他身体遮挡在瓦洞上方,遮住了雨,雨倒是未滴入瓦洞,从而滴入府厅内。
可是,这时,在尹升取灰瓦时,他身体一动,瓦洞暴露雨下,尹升忽然明白过来,待回转身体,重新遮挡瓦洞时,已然太迟……
有一滴雨水,顺着瓦洞直直落下。
尹升已经看见这一滴下落的雨珠,他的双眼在突然之间睁的格外圆亮,他的心脏霎那间噗噗直跳,他心中道了一声“糟糕”。
他明白这一滴雨水滴落下去意味着什么,凤白凝、刁天泽等人是大王子尹阗的幕僚,他们不仅仅权谋过人、机智过人,武艺更是高人一等,这一滴落下的雨水,必定会惊动他们,料想他们武艺高强,必定上房搜寻,而自己很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这样一来,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潜伏在大王子府的房顶上鬼鬼祟祟的,意欲何为?
此事要是让大王子尹阗知道,必定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仅仅会影响彼此的关系,很可能成为当面是朋友,背后是敌人。
看着这一滴不断下落的雨珠,尹升也在抱着侥幸,希望它别让人察觉到。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下方正坐着一个人,这人就是巫马乐意,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而这一滴雨珠正落向他时,尹升的心彻底凉了,原本在心中念了“糟糕”,如今只道“完了”。
巫马乐意喝了一口小酒,刚将酒杯轻放到桌上,只见,一滴雨珠不偏不倚的直直的滴入了巫马乐意的酒杯里。
酒杯里尚有半杯酒,一滴雨珠从高空滴入,溅起酒杯里一点酒花,酒花溅出了杯子,不巧的很,巫马乐意的手正放在酒杯旁,零星的酒花溅到了手上。
这一幕,尹升看的真切,本想火速逃离,却发现巫马乐意专注看女子的舞蹈,对于酒花溅到手上的事,并未察觉,尹升心中放心不少。
不过,就在尹升宽心之际,巫马乐意忽然发现手上有些异样,他不自禁的低眼一观,双眼一眯,发现自己手上沾了一些酒花,他的两颗黑不溜秋的眼珠,在眼眶中急速一转,顿时明白房上有人,他暴然而起,如离弦的箭一般,弹射而出,扫倒了一扇屏风,眨眼间便出了府厅大门,一出府厅大门,巫马乐意一掌拍在地上,来了一个九十度大转弯,瞬间,整个人直朝房顶上窜去。
当看见巫马乐意以如此诡异的速度出府厅大门时,尹升惊呆了,他来不及多想,也管不了抽掉的灰瓦是否填补好了瓦洞,整个人动如脱兔般的朝后房的房檐下飞掠而去,一直栽到深深的乱草丛中。
尹升刚入草丛,巫马乐意便已站定在房顶上,他眯起眼朝房体的四周查探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房后的一片乱草丛中,他隐约觉得这草丛中有些古怪,可是,他又吃不准这草丛里有几分危险,一时只看不动。
草丛中,尹升潜伏着,他屏气凝神,根本不敢呼吸,也不敢放松警惕,身体如死尸一般纹丝不动的潜伏在草丛中,他的两只眼睛却并未僵死,而是看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