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带着两个手套,微微低头,张嘴凑了过来,在嘴里咬了一口,顿时带着苦味的酸汁爆溢而出。
秦雅南顿时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感觉那股子苦味和酸味冲击的她眼睛鼻子嘴巴都缩到一团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颤,那苦柑的汁液在口腔里打转,算的牙齿舌头都没有感觉似的,连忙吐到了垃圾桶里去。
“我难得喂你吃东西,你瞧你嫌弃的。”刘长安强硬地把那瓣苦柑吞进喉咙里,坚强地露出了笑容。
秦雅南扯了手套,喝了几口水漱口,这才又好笑又好气地瞪着刘长安:“我怎么就没有多想想?平常你要是看到我戴着手套,一定就是拿着橘子放到一旁,告诉我很好吃一会尝尝……哪能那么热心地要来喂我?”
“你小时候也这么傻,这不是我第一次喂你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哈哈……”刘长安笑了好几声,每每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心情愉悦。
叶辰瑜也喂过小时候的叶巳瑾吃过未变甜的苦柑。
苦柑这东西一般都是冬天才摘,摘了以后还能逐渐成熟,苦味慢慢去了,甜味越来越越多,老树的果子能够储藏半年。
这老丈的苦柑,应该是家里附近有地热,或者品种杂交过了,成熟的早,刘长安感觉收两个月或者更久一些自然就甜了。
秦雅南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翘起,他说的“你小时候”当然指的是她作为叶巳瑾的时候了。
尽管不记得了,可是被他捉弄居然感觉还不错,真是有点犯贱啊,秦雅南这么想着,又去了厨房。
刘长安又把蛇皮袋子扎好,去厨房看秦雅南今天做了什么菜。
没有想到秦雅南自己一个人生活,在吃方面还真的挺讲究,看她用了带盖瓦钵,炭火灰都积了厚厚一层,大概是从早炖到了晚,是典型的府宅菜气质啊。
四大风味菜,八大菜系,这是按照口味风格分的,也有按地域分的山东菜河南菜,像府宅菜之类的,就是看什么人吃的了。
当然,这是以前的说法,现在什么人都可以吃。
以前这些按人来分的菜,分宫廷菜,官府菜,品第菜,宅门菜,市井菜,文人菜,田园菜,病患菜和番子菜。
古时候对府邸宅家院舍庐寓都有严格的定义,像清朝“府”就是皇亲国戚或者一等国公的房子才能称为“府”。
这府宅菜,一般就是王公贵族豪商富户才能吃的起的,一个统称,代表着讲究。
例如现在比较知名的孔府菜,东坡菜,云林菜,随园菜,谭家菜等等都是这等来头。
“这个鸭叫徐鸭……大概只是有钱人,不是什么大官,所以袁枚也只记录了叫徐鸭……这袁枚去当官的家里吃到好菜,都是会写这人是啥官的。”秦雅南又把手套戴上了,“十月中,暑气渐退,秋气渐浓,中秋之后的雄鸭子最肥,滋阴养胃,最适合秋季进补了……你说为什么母鸭子的皮会老,公鸭子老了皮肉都不老?”
“公鸭子的螺旋大雕可以长达四十厘米,擅于采阴补阳吧。”刘长安结合所学得出了答案。
秦雅南便脸红给他看。
原本现在的女孩子也没有那么容易害羞了,到处都是荤段子和各种污污的图片和话题,可是男人嘛,不就喜欢这扭捏作态的矫情模样吗?像某个明明闷骚,却喜欢在男朋友面前做出天真纯洁的女孩子……就是随便举个例子而已,也没有针对谁。
秦雅南也会啊,谁不会呢?
“这鸭子用的是麻鸭吧?”刘长安问道。
秦雅南点了点头,“是用的麻鸭,用镇江百花酒,青州海盐和开水冲热刮去浮沫,再加冷水和嫩姜,封在了这瓦盖钵子里,皮纸封口,整个和火炉上沿一起用套包包住,一点味道都不走,足足炖了我……十个小时了。”
秦雅南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那开钵吃吧。”刘长安计较地去拿碗筷汤勺了。
秦雅南拆了套包,把皮纸拆了,还没有打开盖,香气便已经溢散而出,在餐厅的刘长安都闻着了。
“相比较很多需要仔细调味的食材,鸭子才是上等之选。盐水鸭,神仙鸭,虫草鸭,烤鸭,三套鸭,樟茶鸭,血鸭,仔姜鸭,东门当归鸭,陈皮鸭等等……”刘长安给秦雅南盛了一碗,然后自己才开始吃了起来。
“我的手艺,比你楼上的小媳妇做的强吧?”秦雅南有点儿得意,喝着自己炖的鸭子,丝丝入味的鸭肉,酥烂而肉香扑鼻,汤汁更是浓而不腻,入口滑嫩鲜美。
“各有风味吧。”周书玲尽管是被刘长安经常嫌弃的对象,但那仅限于只有他面对周书玲的时候,刘长安没有任何理由还在别人面前通过用周书玲来抬高别人。
“是人还是菜?”
“嗯?”
“吃吧,开个玩笑。”秦雅南眼睛转到一旁去。
“调皮。”刘长安笑了笑,也没有计较。
秦雅南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她以前梦到的叶巳瑾和叶辰瑜的梦境,其实是真实的,就是那天晚上苏眉下药发生的事情。
毫无疑问,其实刘长安也是受害者。
这是这件事情里边,大概很少有人意识到刘长安也是受害者,甚至会说他是渣男。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吧……秦雅南记得那天自己开了个不合适的玩笑,她和刘长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