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内阁大会开完,大礼拜都快天黑了,好家伙,家里几个婆娘都跑出去度假了,唯一一个还奋战在第一线的新闻总署署长朱媺珿又跑去辽东出差,去报到帝国边防军击毙的五百来个哥萨克野蛮人事件,就连他多年的老秘书赛丽塔都是上周请假坐游轮回西班牙探亲了,偌大的白宫,除了他之外就剩下一群死人脸的仆从侍卫了。
当皇帝还是有点好处,电能是优先供给了皇宫,明良的灯泡照耀着堆了一大堆公文的书桌,毛珏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批阅,反倒是把书桌里藏着的画册翻了出来。
这年头照相机也才刚刚被帝国皇家科学院纳入计划中,记录图像的最多的还是速写绘画,一大堆绘画中,有玉儿给他寄过来的南美洲历险的素描,有阿德蕾娜给他寄过来德国乡间的绘画,还有千代姬这个美妆博主臭丫头寄过来去澳大利亚吃龙虾,去印度喝锡兰红茶,去夏威夷晒日光浴,去罗马看遗迹一大堆画册。
当然,也不完全是快乐的,夹杂在彩色画册中,还有着几本黑白的,三年前他的舅舅文孟指挥横罗斯之战时候不幸染病,像个真正大丈夫马革裹尸时候的图册,洪承畴告老还乡,去年病逝后,从孙洪勇赠来的图册,还有他那一代老内阁的集体绘画。
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画册,犹如历史在自己指间浮动那样,看了半天,忽然毛珏却是恼火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气急败坏的咆哮着:“凭什么你们这些老家伙能退休,老子不能啊!”
别说,还有个老家伙也跟他一样坚持在第一线上,这功夫书房的房门忽然咯吱一声被推开,端着杯红茶,侍卫总长,同样也已经变成老掉渣的毛槊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陛下,咖啡!”
“老子不要咖啡,老子要退休啊!”
吧嗒一下,小孩子那样趴在了桌面上,可旋即,一股子狠色忽然在毛珏脸上浮现出来,就跟个绝对的反面人物那样,他是阴仄仄的暗笑几声,猫头鹰那样邪恶的笑道。
“小子,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皇帝陛下似乎恢复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那样,一伸手搂住了毛槊的脖颈子,可提出的话却让忠心耿耿的侍卫总长无语起来。
“老槊,老子带你去夏威夷看草裙舞,吃海鲜咋样?只要你肯这般这般!”
毛槊:“.........”
...............
一场政治阴谋开始在京师的上空弥漫起来,只不过其中的主角尚且浑然不知。
如今毛行健比毛珏累多了,毛珏可以回白宫中休息,出了内阁,他却是先后出席三个视察五个剪裁,一直到深夜十一点,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坐着四轮马车回到了东宫。
不过令他心头温暖的是,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糕总是如约的出现在桌子上,早年在新大陆严冬中那场刻骨铭心的逃亡伤了胃,他总需要吃些暖的垫垫肚子。
而她,总是记得!
此时嫁为太子妃的韩晓沫也是从当年跳脱鬼精的草原少女,成了如今半个端庄贤良的母仪天下了,尽管已经失明,可她依旧是精准的醒来,笑着对着毛行健回来的方向站了起来。
“回来啦!”
“我说过,不用等我,你先去睡,你怎么......”
感动又是无奈,急促的走到她身边,毛行健无可奈何的又是唠叨着,听得韩晓沫却是微笑的摇了摇头:“我很笨的,不能像皇后陛下,明妃娘娘一样帮你分担事物,也只能这样出一点力了,饿了吧,快吃吧,这可是我新研究的口味哦!”
“可别说笨,你可比我父皇的那些姨娘强多了!”
闻着鸡蛋糕中香喷喷的牛肉汤味,一边拿起勺子,一边毛行健还好笑的打趣着:“上星期,乐儿姨娘和千代姨娘给父皇寄回来了个水缸大小的海螺,还把她们吃龙虾大餐给画了下来,羡慕的父皇半天没吃饭呢!”
听着毛行健的打趣,小沫的脸上也是跟着露出了一股子笑意来,只不过片刻之后,她的笑容却又收敛了,反而有些担忧的问道。
“前几天,父皇又派人来问了,父皇是真的想要退位了,夫君,您真的不考虑继承大位吗?”
这话却是让毛行健拿着勺子的手停在了那里,沉默了片刻,他是终于再一次笑了起来:“父皇不老是说什么老干部该发挥余光余热吗?天下还需要父皇,就该让他带头多发挥发挥余热才是!你也别担心了,父皇那个身体,再君临天下十年不成问题,到时候,咱家渔歌也该长大成熟了!”
这话把小沫再次逗乐了,她是有些无奈的小拳头锤在了毛行健的身上,娇嗔的抱怨着:“有你这么当父王的吗?净想着把责任推脱给儿子。”
“哈哈,老家伙不也是一样吗?所以不需要心疼他!”
一场温馨的简单晚宴在恋爱的酸腐气息中,你侬我侬的飞快渡了过去,只不过回了房间,看着书桌上一大堆的文件,毛行健的笑容也是收敛了起来,同样也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公务,他是打开了书桌最底下,一个雕刻着凤凰的打火机被他拿了出来,吧嗒一声,在手中点亮,跳动的火光中,女族长那张狂野却温馨的脸,似乎一并浮现在了眼前,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释怀。
“我,能行吗?”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让毛行健猛地惊醒,下意识将打火机揣进了兜里,他是急促的迎了上去开门,门口,他多年的老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