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没有说什么,一个敬礼之后,荷兰舰长亲自回了后桥,亲手掌起了船舵,从拥挤在港口的战舰中一马当先行驶进北海,带着一种悲凉,这条七十一米,代表着荷兰造船最高水平与荣耀的战列舰,悲壮的直迎上了喷涂着黑烟,飞速向前的铁甲战列舰。
只不过站在第二门主炮的观察防弹玻璃中,指挥官孙春愣是连看它都没看一眼,宿务海之战后被更名为吕宋号的铁甲旗舰就那么径直的向前撞了过去。
咔嚓~
就跟斧头劈木头那样,一百八十毫米厚装甲,五十米长的铁甲战列舰径直砍进了胜利号的船头侧,咔嚓的碎裂声中,木片飞溅,炮舱中的荷兰水手惊恐的跟着沉重的舰炮一起倒飞出去,几吨重的炮火碾压过去,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狰狞的血腥。
“荷兰人,进攻!!!”
船舷上,巨大的撞击后,东倒西歪倒了一地的水手又是在大副的带领下,壮烈的高举着水手弯刀,短火铳,顺着缆绳荡到了明军铁甲舰上,有的是挥刀死命的砍砸着前甲板,有的是拎着斧头,拼命劈砍着密封船舱门的,甚至孙春面前,几个荷兰水手悍不畏死的对着她叩响了扳机,砰砰的枪响后,厚实的防弹玻璃表面打出了一大串麻子来。
烦躁的看了一眼,孙春对着传声筒大声的命令起来:“马力全开,碾过去!”
船舱下,锅炉室,挥汗如雨的填煤工光着膀子,更加疯狂的将优质的北美块煤丢进了煤炉子里,四台巨大的蒸汽机被完全启动了,巨大的轴承带动着齿轮,船尾的螺旋桨一瞬间快了几倍,正在掌控着船舵的荷兰舰长明显感觉到就像是一头深海巨兽在狠命晃动船身那样,胜利号明显被顶的向后面倒退了出去,嘎巴嘎巴的裂痕一道道的出现在了铁甲舰船头楔进去前甲板上。
急加速中,攀爬到铁甲舰上的荷兰水手就像虱子那样纷纷掉落进水中,十几个人恐惧的大叫着被乱流卷进了船身后部,紧接着,一汪狰狞的鲜血猛地泛滥了出来。
简直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脑门青筋暴起,胳膊上血管鼓得犹如随时要爆裂那样,咆哮着,那荷兰舰长死命的搬着船舵,让胜利号可以顶住更久,然而可惜,他的努力终究还是成为了徒劳,巨大的断裂声中,蛮牛那样前进的铁甲舰愣是将胜利号船头五米活生生的掰了下来,缆绳拽东中,前桅杆应声而断,失去了平衡,沉重的船硬是被甩出去了几个圈来,旋即船头沉重的低进了水里,咕嘟咕嘟开始了下沉。
然而没等孙春松一口气,下一条西方战列舰又是悍不畏死的直奔着自己撞了过来,巨大的撞击声就算她都是一趔趄,再一次,略微撞弯了的铁甲舰船头卡进了另一条西方战舰的船身中。
西方也不是没有英豪!
几条战列舰争先恐后的撞过来,铁甲舰虽然厉害,可毕竟只有四条,在一堆破损的主力舰中,一时间也出不去,无奈的看着那些法国人西班牙人又是挥舞着冷兵器在自己的船上乱砍乱砸着,孙春头疼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喝令着。
“发信号弹,铁甲舰被困,让庞大海将军自行应战!”
波涛怒涌的北海海面上,中间困在了一起一大坨船,剩余的两国海军终于公平的碰撞在了一起,几乎一模一样的战术,外围战列舰包抄围堵,用远程火力杀伤着敌舰,主力舰队则是向骑兵那样对撞交叉在了一起,两百米距离内,不管是明军还是西欧炮手,无不是红着眼睛挥舞着战刀,狠狠地将燧发机叩响下去,沉重的炮弹彼此喷吐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带着鲜血的木头碎片一大片一大片的从船身上剥落下来。
就在主力战舰怒海争锋的时候,海岸边上,那些辅助舰运兵船同样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扯满了帆径直的冲向了沙滩,有铁甲舰的存在,西方海军注定占不了上风了,所以十四国联军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强悍的陆军身上,咔嚓咔嚓的船底儿破裂声中,成群的法国陆军,西班牙征服者,普鲁士的雇佣兵悍不畏死的从破损的船只上跳下来,在沙滩上汇聚成阵列,旋即向着伦敦城的侧面行进过去。
他们是真的破釜沉舟,毫无退路了!
可地平线上,迎着他们,同样一股子黑线缓缓显露了出来,一杆杆鲜艳的明字战旗迎风飘荡着,骑着战马,作为指挥官,堂堂大明太子毛行健一身玄色战袍,也是走到了第一线。
他身后,是从辽东各镇抽调出来,整个大明最精悍的部队组成的远征军,东西方最高的陆军成就,在这片英吉利平原上,也是即将灿烂的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