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罗士信的追问,平阳笑着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斛斯正!”
“啥?斛斯正……”罗士信眉头苦思,想了老半天都记不得历史上有这么一号人物,情不自禁的道:“他有什么本事?是政务人才?”
见平阳摇了摇头,他又道:“那精通谋略?”
“骁勇善战?”
“擅于领兵?”
罗士信一脸问了好几个问题,却依旧换来一阵摇头,不免道:“这摆明的文不成武不就的,那门子的人才?”
平阳白了他一眼道:“他是个马夫,擅长养马驯马。”
罗士信道:“马夫不都擅长这手?”他没有小觑马夫的意思,但是自从马匹多了起来,他就请了一些驯马人,负责喂养照看战马,马夫他还真不缺。
平阳正容道:“郎君不问,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
罗士信方才动容道:“难不成这个斛斯正是个伯乐。”
“那倒不是!”平阳略显尴尬,有些灿灿的说道:“真正的伯乐是他师傅叫张万岁。”
“我去!”罗士信忍不住惊呼出来,“这名字霸气,跟史万岁,既不怕折寿杀头?”他这是先入为主,以后人眼光来看问题。其实在宋朝之前欢呼“万岁”是率性之为,并不见罪的。秦王见蔺相如奉璧、冯谖焚孟尝君债券都曾获得左右呼“万岁”之声。这就是一句称颂、讴歌、祝福用语。
在宋之前,取名万岁的就屡见不鲜。比如:东汉章帝之子刘万岁,北齐的韩万岁,西晋文帝时的大将军李万岁,还有唐高宗时梓州都督谢万岁,安史之乱时颜真卿的部将刁万岁……在加上史万岁与现在的张万岁。
直到宋朝,万岁才真正成为敬语。便如悲催的寇准,作为宋太祖的心腹,宋太祖曾经亲切的对他说“我有寇准,就如同李世民得到了魏征”。结果有一天,路上有一个神经,见寇准对他喊了声“万岁”。寇准这个魏征直接从枢密院副使降职为青州知府。
可见在宋朝以前,万岁并不是什么不可侵犯的词汇,更非皇帝专用。
平阳苦笑,她没想到罗士信是这个反应,相处的多,也知道某些时候自己的这位了不起的郎君会有犯傻的时候,也不去计较,只是道:“郎君或许不知,这个张万岁在早年还有些威名。马邑太守王仁恭就是死在他手上的,是刘武周麾下的一员大将。后来让我二弟俘虏了。二弟发现了他的能力,对他百般敬重,甚至称呼他为大唐伯乐。”
“大唐伯乐!”
罗士信心中一动,隐约记起了什么来,他记得在看历史札记的时候,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内容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大致有点印象,好像是说唐朝的马政之所以成功在于李世民慧眼识伯乐,将一败军之将,大势重用,成就大唐威震八方的伟业。
“难道就是这个张万岁?”
他在心中嘀咕。
罗士信的印象并没有错!
张万岁武艺不出众,军略也不会半点,但是他会养马,是马中伯乐。
据《新唐书.兵志》载:唐代初年,得突厥马二千匹,得隋马三千,也就是说初唐立国初,只有五千左右的战马,但是李世民力排众议,张万岁主管马政之后,全国马匹迅速增长,到了贞观三年李靖征突厥时,唐朝战马的质量已经不输于突厥战马,张万岁的陇西牧马场不仅为唐军提供了十余万的良马,而且马场栏中尚存十余万匹备用。在张万岁掌管唐朝马政的巅峰时期,大唐战马一度跃升到七十万六千余匹。这个数额,是何其可怖。作为一个农耕民族,拥有不属于草原民族的战马,也只有唐朝做到这这点,也因此史书记载:秦汉以来,唐马最盛!
也是有了这七十万六千战马。大唐才有四方征战,打下中国史上最大疆域的资本(虽然没有维持多少年)。
要知道汉武帝为了打匈奴,为了养战马几乎耗尽文景遗留下来的巨额资本,花费多年才养得三十余万战马,供给卫青、霍去病征伐。而张万岁却在短短的十年里,在保持贞观之治的经济基础下,依旧为大唐弄出将近三十万匹战马。这份能耐,实在是了不起。
当然,现在这一些都是后话。
“二弟这个称呼所言不假……自从张万岁接手我唐朝马政,管理陇右马场以来,我唐军的战马便有了供应来源。每一年,都有分到一部分的军马。”平阳了解其中的内情,对于张万岁推崇备至。
罗士信对张万岁有点印象,对于平阳此言也毫不怀疑,只是好奇道:“既然张万岁如此重要,他的徒弟为何要来投奔我?帮他师傅不是更好?莫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平阳赞道:“郎君这份洞察能力,委实不凡。也确实如此,这个斛斯正是张万岁最出色的徒弟,张万岁又一次生了大病,病中以为必死,也曾说斛斯正可继承他的衣钵,可不久前师徒两人却闹了矛盾。张万岁一贯主张战马以血统为上,血统越是高贵,战马的素质越是出色。因此二弟最为钟爱的八骏,其中有七匹让他讨要去配种。”
罗士信点头赞同:“我觉得也该如此吧!我这匹赤骠便是汗血马的后裔,各项指数都远胜其他战马,尤其是与我心意相通之后,更是我克敌制胜的利器。”
“不错!这个观点几乎是公认的,不过斛斯正却自己提出了另一个看法。他说血统论固然是不假,但真正的战马应当与训练为主,不能满目的最求血统。好的血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