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在定西候面前说话,可要慎重考虑才是。”还没等高第说出什么,吴三桂却先在一旁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吴三桂说完见唐通等人看过来,居然还背着手转过头走远几步,不与他对视。
吴三桂这话听在唐通眼里,那就是当着自己的面装逼,仗着手下关宁军战力的强大而有恃无恐。
尽管明面上没有表示什么,但唐通心中的厌恶之情却还是怎么都抹除不去。
高第显然是对吴三桂深有畏惧,闻言张了张嘴,原本已经到嘴边的感慨话被他硬生生咽下去,犹豫刹那,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抱拳道:
“末将见过定西侯爷。”
“屋外风寒,还是请定西候到镇府内一叙,如何?”吴三桂似乎对高第的表现十分满意,边说边笑着上前,不由分说就要把唐通拽走。
吴三桂看似没用多大力气,但唐通却以为他要动手,花了四分气力硬抗,多年戎马生涯使得他神经高度紧张,甚至随时都可能拔刀相向。
两人在众人面前执拗几下,最后又是毫无事端的平安分开,唐通握了握生疼的手腕,看向吴三桂的眼中比方才更为忌惮,强笑着道:
“平西伯如此待客之道,本候已是明晓,若是平常闲暇时来此,本候定要与平西伯痛饮三杯,不醉不休!但如今却是不可。”说着,唐通满脸的可惜,又道:
“此是本候第二次来到山海关,上次已经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之情,这次前来发饷,务必要将正事妥当办完才是。”
“话说回来,本候日后也是要与平西伯日夜相见,到那个时候,你我二人再把酒言欢,岂不痛快?”
“定西伯说要与我日夜相见,此言何意?”吴三桂感觉唐通话里有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之前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哦?平西伯还不知道?”唐通心中乐开了花,朝京师方向拱手,笑吟吟说道:“平西伯不知此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陛下的心腹,不是谁都能做得。”
“陛下感念山海第一雄关之重,让臣发饷之后留在关内协助高总兵镇守山海关。哦对了,陛下还说待建奴退却之时就要重建宁远城防,以此作为我朝收复辽东的基点,届时平西伯就可以带着关宁军回老家去了,在下先行恭贺了。”
看着眼前笑面虎似的唐通,吴三桂猛然捏紧右拳,却是在最后一刻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你还是发饷吧,关内还有要事,本将不便久留了!”
发饷以后某天夜里,镇守府。
唐通看着脚步沉重来到自己身边一屁股坐下的高第,皱眉道:“你究竟是怎么搞的,自己的地方,为何却让那吴三桂占了去?”
听见这话,高第却没有急着回答,朝窗外做了个眼色,唐通看见之后恍然大悟,微微一瞥,果然见到两道黑影,便是不再多说。
高第故意发大声调,叹息说道:“定西候初来乍到,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你且仔细说来我听。”
唐通和高第浅谈几句,总算是对日前山海关发生的事情有了个大概了解,这吴三桂显然是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接到勤王旨意的时候,一开始他跑的飞快,带着宁远城内的几十万军民五日之内便是赶到山海关,高第亲自迎他入关,本打算好吃好喝招待几日送走了事,谁成想这货进来就不走了。
当时崇祯皇帝决定不让吴三桂勤王的旨意还没有到达山海关,吴三桂就已经以安置宁远百姓为由停在山海关,足足拖了半个多月未曾寸进。
待崇祯皇帝的旨意到了,朝廷忙于对付流贼的时候,吴三桂自导自演了吴高两方兵士之间细微的争端,从而带吴军强抢了关内的各处防务。
甚至于,吴三桂为了立威还亲手砍了高第的亲信,也便是朝廷在山海关的协守副将。
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虽然高第又惊又怒,但奈何势不如人,自己和亲信的家人全部都被吴军控制,迫不得已只能束手就擒。
自此之后,山海关的关城、东西罗城、南北翼城以及各处营地防务,便是陆陆续全都被吴军妄自接管。
说到底,吴三桂这个山海关是从守军手中强行抢过来的,之所以没有杀高第,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和朝廷彻底翻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吴三桂有想要吞并高第旧部,增长自己势力的野心。
唐通和高第在镇府中商议的时候,吴三桂却也是在吴府之中气的够呛。
“皇上派唐通领着几万兵马来协防,说白了是对我吴三桂不放心,叫他来监视!”极度不耐烦之下,吴三桂甚至没有听亲信说完要禀报的事便不断挥手将其赶出去,待亲信出去以后,他起身冷笑道:
“想起年初的时候皇上还在武英殿召见本将,说什么大明江山社稷安危全系于我神,现在看来,全是一堆屁话!”
“爵爷息怒,朝廷这次不光送了三百八十万两饷银,而且又给咱们送来几万的兵马。”相比之下,夏国相显得有些不慌不忙,说话的同时给震怒之中的吴三桂斟了一杯热茶,说道:
“若唐通来了就走,倒是可以让他在咱们眼前蹦跶几日,再放他安安全全的回去。但此时却不同,唐通打着协防的名义来监视,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唐部那数万兵马可不是省油的灯!唐通以发饷为由替朝廷监视爵爷,爵爷一样可以趁此机会,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