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之轩面色复杂。/p
二十年前，即便徐至柔在唇齿口舌争斗上大占上风，在拳脚争斗中总是被阎小七压着打不敢还手。而一但徐至柔认输，那位作风彪悍的女阎王便会信以为真的收手。/p
“算我怕了你。”徐至柔苦笑一声，“你赢了。”/p
阎小七哪里有半分女阎王的样子，心满意足嗯了一声，说道：“认输就好。”/p
“那我下去帮你换个茶盏。”她声音罕见的柔和，道：“你等我。”/p
徐至柔身躯僵硬，等茶具碎裂的热气散尽。/p
阎小七已经带上门，兴高采烈下楼去选茶具。/p
“蠢女人是个好女人。”徐至柔直勾勾盯着曹之轩，那双眼一只瞎目，一只浑沌不能视物。/p
令人脊背寒。/p
“你可以卖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命，因为他们都不肯真正把命卖给你。”徐至柔极为认真，“但你唯独不能卖了她的命。”/p
曹之轩嗯了一声。/p
“不要让她像我一样。”徐至柔苦笑着揉了揉脸，换上一副端庄笑容。/p
“如何尽忠义？”/p
他再度喃喃自问，纠结于当年西关藩王抛出的这个问题。/p
最终他满意点了点头，闭上了眼。/p
眼观鼻鼻观心。/p
如何尽忠义，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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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小七面带笑意，端起茶盏往楼上走去。/p
推开门。/p
这位女阎王手中的茶具重重滑落在地上，她扑上前去，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p
徐至柔闭上了那双令人悚然而惊的眼，双手无力垂落。/p
脖颈一深一浅的两道血痕，能看出来他即便是自刎的时候也没有用太大的力，可又担心一下不够，狠下心又给自己多来了一刀。/p
从来没有人见过女阎王哭得如此伤心。/p
徐至柔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一个蠢女人。/p
蠢女人，就是吃了亏一定要找回来。/p
蠢女人，就是心知肚明也要故作不知。/p
蠢女人，就是会无条件相信别人。/p
所以她永远受伤最深。/p
曹之轩怔怔看着阎小七跪伏在椅子前，脑海中徐至柔自问自答的声音萦绕不去。/p
“如何尽忠义？”/p
声音极尽轻柔，却无比坚定。/p
“唯一死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