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立秋了,没有那么大雨了吧。”段彩霞嘟囔了一句。
“什么?”李晓禾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就怕你们侥幸,前边教训还不够?怎么,下雨还得先向你们请示,先对对季节对不对?立秋以后下大雨已经不止一次了,也不止一次造成洪灾,你就敢保证没有?昨天刚听你们报告时,我就觉得纯属是纸上谈兵,敷衍了事。原想着让你们看看现场,真切感受一下,有个直观印象。结果你们倒好,还是这样的观念,还是这样的作法。
昨天听了你们的报告,我就说过,那份报告没有分出轻重缓急,没有抓住重点,主体也不明,要你们先防后补。可看了半天,结果认识还是这么肤浅,还不到位,我真怀疑……不行,拿回去重弄。就这东西还能防洪?”
被人当场这么训,段彩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赵成利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李晓禾的话还在继续:“你们要知道,我这是为你们好。前车之鉴在那摆着,你们还想重蹈覆辙?”
“是,是,李常委说的对,是为我们好,我们清楚。就是有时认识难免跟不上领导思维,还请您不要生气,多多体谅,多多给机会。”赵成利代替楞在一旁的伙伴,做着检讨。
“不是我生不生气,更不是我体谅的事。是老天爷生不生气,会不会发大水,会不会体谅百姓疾苦。它会吗?不要侥幸了,同志们!”李晓禾声色俱厉,就差拍桌子了。
他娘的,说什么也不对。赵成利干脆也不再说话,就那样站着。
沉默了一会儿,李晓禾烦躁的挥着手:“还楞着干什么呀?回去重弄。”
这次赵成利、段彩霞都没应声,但却默契的转身离开了屋子。
在楼道里紧走几步,段彩霞扭回头去,望着刚刚出来的屋门,胸脯起伏,嘴唇又不停的动了起来。
冲着搭档瞪了两次不起效果,赵成利只好扯住对方衣服,用眼神示意了另外两间屋子。
段彩霞神情顿时紧张,大张了一下嘴巴,快步走去。
……
夜色朦胧。
乌梁乡办公楼里。
二楼一间房子亮着灯光,一个身影不停的走动。这个身影一会儿疾,一会儿缓,一会儿又停下来。
亮灯的房间是乡长办公室,烦躁不安的身影是段彩霞。
急急走了几步,段彩霞停下来,再次望了望桌上的手机,她已经望了不止一次,刚才在卧室就望个不停。
“叮呤呤”,手机铃声终于响起。
段彩霞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先快步到门口确认屋门已锁,这才抓起手机,冲进里屋,摔上套间门。
刚一摁下绿色按键,手机里便传出了声音:“打了那么多电话,有事?”
“他就是故意刁难。”段彩霞冲口而出。
“刁难?哦……你是说他?怎么个情况?”对方反问着。
“昨天到的时候,就把我们的方案否的一回是处,中午吃饭更是出乏相。本来已经在对面饭馆安排好了饭,可他偏偏说要在食堂吃,这倒也罢了。他又非不进雅间,闹得饭菜一时不好上桌,才急着又给那几桌也加菜。结果晚饭的时候,不知抽什么风,他又进雅间了。这还不算,关键是在工作上,他更为过分……”段彩霞声讨起了李常委。
听完讲说,手机里传来轻笑:“呵呵,乍穿靴子高抬脚,小人乍富,刚当上常委这还没新鲜够呢。”
段彩霞哪有心情调笑,直接讨教着:“他老是这么故意刁难,我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