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西坠,涛声阵阵。
防波堤上,白衣少年凝望着远处似缓实急,手扶太刀刀柄,大步而来的和服男子天草时京,心中一片空灵。
早已从西村和盛之口了解到今夜天草时京会借着偷渡离岸的谎言,通过湖州的几大蛇头之口放出一系列反杀陷阱,诱杀天朝追缉而来的高手,因此其从午夜时分起就一直等在这对方设置的反杀陷阱之一的防波堤上。
经过长时间的静候,白衣少年的精气神意完全都调和到了最佳状态,随时可以发出最强的一击。
因此,即便在来此之前,已经从家族之中调取出了飞天御剑流的情报,知道天草时京所修炼的迎风一刀斩追求一击必杀,完全有可能胜负生死就在一瞬,其仍然是傲然不惧。
海风凛凛,吹拂的白衣少年衣袂飘飘。
望着越来越近的天草时京,白衣少年手中横握的长枪开始缓缓的平移,而其枪尖、枪杆的每一寸移动,都与对面不断拉近距离的天草时京步伐相呼应,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似乎只待对方走到一定距离,自然就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
然而天草时京似乎也发现了白衣少年这一枪法的奇异,其脚下的步伐开始放缓。
十米、八米、六米,天草时京在距离白衣少年六米左右时突然完全停下了脚步。
白衣少年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眼闪出一道寒光。
测出了我这一击的最佳攻击范围了吗?
那又能怎样,停住不动就想躲过我蓄势已久的一枪?
双手一紧枪把,白衣少年正欲发起攻击,对面的天草时京却突然出声,以一口颇为纯正的天朝普通话轻声问道:“天朝的武者,你是想决胜负还是分生死?”
“分出了胜负生死自然也就定了,这有什么区别?”
见天草时京没有动手反而开**谈,白衣少年微微有些纳闷,当下有些不耐地道。
“区别当然有。”
天草时京淡淡的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对手,比我今天遇见过的其它两个人都要强。但你看起来斗战之心颇强,杀意却是不浓,所以我才问你一句。若是只想要我的命,那现在就可以开始战斗。但若是想在彼此的巅峰状态下一决胜负,那我建议还是挪在明日为好。”
“为什么?”白衣少年目光转动,打量着对手,片刻后略有所悟。
“前面你已经杀过了人,而且耗力不少,锐意已泄?不在巅峰?”
“正是如此。”
天草时京微微点首。
“哼,你杀的应该是我天朝追缉你的武者吧?”
白衣少年冷冷地道:“你杀我同胞,居然还想着公平对决?”
“这不是你们的意思吗?”
天草时京淡淡地望着白衣少年,道:“约束湖州气罡境以上的武者不出战,只派出一些炼体武者追缉于我,为的若不是彼此以巅峰状态对战磨砺,难道只是为了送人头逗我发笑吗?”
手中的枪没有一丝偏移,仍旧紧紧锁定着对方的身形,白衣少年微微一晒。
“原来你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
“我虽然是武者,但并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子,当然能看明白你们的打算。”
天草时京自嘲的笑了一声。
偷渡入境,杀人越货,这是异域武者进入天朝的大忌,几千年来,敢这样做的异域武者几乎都被天朝杀光了,鲜有例外,这也是东瀛气罡境以上武者几乎没有人敢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原因所在。
大概,也只有自己这个傻傻暗恋音美公主的笨蛋会明知必死还自愿来到天朝抢夺回魂草吧?
“能看明白这一点还敢反向猎杀追缉者,你的胆气倒也不凡。”
白衣少年微微沉吟。
“依你现在这种状态,和你交战确实不太公平,也差了点磨砺的意义,但你如何能保证明天不悄悄离开?”
“你们这么多的炼体武者都已经找到了我的行踪,湖州气罡境以上的武者真的会对我毫无所查?”
天草时京微微冷笑。
“我的行踪早已掌握在你们这边高手之手,想逃也是逃不了,所以今天我才会主动出来挑战你们这些追缉者。本来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一直杀到战死也算痛快,但却没想到会遇见你这样诚于武道,不愿设伏,只求公平一战的好对手。如果我逃走了,恐怕只会被你这边的高手随意捏死,现在我只想以巅峰状态和你一战,不负自身武道。”
“你倒是没有说假话。”
白衣少年自有秘法,判断出天草时京确实是没有其他想法,只想最后灿烂一战。
既然如此,以白衣少年的骄傲,又怎会不接受这样的建议?
“那好。明天午夜,仍然是这里。”
“一言为定!”
三言两语间,两人便定下生死一战的时间地点,之后两人再没有半句废话,互相深深地盯了对方一眼后,各自返身而走。
“呵呵,与宁昊相比,这个小家伙身上的臭毛病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地秘境中的会议室中,白发执勤长将两人的对话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微微失望之余也不禁有些无奈。
也发现了摄像的人员了吗?
发现对手实力强劲,有可能会逼出自己的真实路数,所以才答应对方的请求,想明天甩开摄像全力一战?
这帮小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了。
******
汇云酒店内,好不容易避开监控,钻回自己房间的宁昊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