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那两声咳嗽声，便沙哑得让人心疼。
楚辞之前还曾想是不是太子殿下让人骗她，可现在她光是听到他咳嗽，心里边有些揪扯成一团，莫名地跟着疼了一下。
楚辞推了推门，没推得开，便让侍卫过来帮忙开门。
门开了以后，楚辞走进来，入眼可见的是一地的狼藉，都是被被摔碎的珍稀瓷器。
楚辞抿了下唇角，走向了里殿。
淡淡的药香味弥漫过来，楚辞隐约看到屏风后躺在床榻上的身影，攥了攥手指尖，从屏风那边走了过去。
帝绯离一身浅白色的袍子，和衣躺在床榻上，垂在身侧的手那么修长好看，却呈着半透明的冷白。
他的脸庞也是苍白的，线条轮廓还那样冷峻，但又隐约少了几分从前的凌厉迫人，甚至于，楚辞看到他薄薄的嘴唇色淡如水的，就只是轻轻地抿着，变得有些柔软的样子。
帝绯离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走到跟前了，明明是冰冷的语气，但说出口的话低声沙哑，让人听起来跟只小动物一样可怜，“谁让你来了。”
楚辞有一种莫名的堵塞涌上心口子，转身要走。
但她刚走没半步，便听到话音刚落的帝绯离又咳嗽了起来，也不知咳了多久的，咳得嗓音都哑成这样了……
楚辞心里又酸又堵，最后还是强迫自己不要跟他计较，扭头回去，冷冷地盯着床上的他问道，“他们说殿下不肯治病？”
帝绯离闭着眼睛，同样冷冷淡淡地神色，明明声音是那么沙哑可怜，但说出来的话又让人无比气恼：“跟你有关吗？”
楚辞咬紧了嘴唇，得用尽很大的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发火，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殿下，生病的是你自己，不肯治病的是你自己，你凭什么跟我发脾气？”
再说了，该生气该发脾气的难道不是她吗？被耍了整整两年，失去了所有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她吗？他凭什么在这里跟自己摆脸色？
楚辞又是气，又是不争气地心疼。
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可恶这么可恶。
明明让人恨得要死，可生起病来，让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她并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完，帝绯离缓缓地半睁开眼眸，他视线直直地落在楚辞身上，但是眸光十分淡漠，看了一会，复而又垂下了眸，微启苍白的薄唇，口气冰凉凉的，只是声音缓淡低哑：“那你来做什么。”
楚辞眼睛一红，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转身就走。
是那种很压抑的感觉。
他在逼迫自己，逼迫自己承认她在乎他，她放不下他，她离不开他。
偏不。
她凭什么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两年前是如此，两年后是如此，但她现在知道了真相，就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傻乎乎的任由他摆布……
俆微霜他们都像是看着希望一样看着她从太子殿出来，但楚辞除了道一声“对不起”，什么也做不到。
她顾不得俆微霜和陈岚他们怎么看自己，便离开了东宫。
回到自己住处的院子里，莫名地很想哭。
帝绯离咳哑了的嗓音，苍白的脸庞，色淡如水的嘴唇……
历历在目。
他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
楚辞并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待就是一晚。
夜很深之时，楚辞听到院外有人在敲门，楚辞抹了抹通红的眼眶，起身出去。
“是谁？”
没人应她。
楚辞蹙了蹙眉，摸了一下腰间的弯刀刃，打开了门。
咚地一声，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从门边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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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更，周一了小可爱萌加加油投票让嫡妃上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