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面前还放有一个还碗,海碗下面压着一张大纸张,纸上面书写着这么几个大字:求助,急需钱救治我生病的父亲,来日做牛做马必将报答,万分感谢。
字歪歪斜斜的,可想而知这个少年恐怕已经很久没那笔写字了。
看着这个少年,李泽道心有所感,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显得如此无助的自己。
当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他走到跟前,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少年说道:“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少年抬头,眼神略显麻木的看了李泽道一眼:“不知道。”
于是李泽道就明白了,少年只知道他父亲病重,但是却没有钱去医院检查一下,恐怕现在只能在家里等死吧?
“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带我去找你父亲。”李泽道又说。
少年迟疑了下:“你是……医生?”
“嗯,很高明的医生。”李泽道说。反正自夸又不需要钱,所以李泽道很不要脸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当然,他说的也基本是事实。
或许是这个少年单纯,又或许他已经快淹死了所以紧紧的抓住了李泽道这根漂浮到他面前的救命稻草。
他点了点头,同意带自己去帮他父亲看一下。
因为跪久了两腿都麻了的缘故,所以站起身来的时候,要不是李泽道一把拽住了他,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低着脑袋跟在李泽道身后下了天桥,来到李泽道停在那里的车子跟前。
李泽道先帮他拉开后座的车门然后上了驾驶位置。
“快上来啊……还是你家离这里很近?”李泽道见少年低着脑袋不上车,开口问道。
“我……怕弄脏了这车。”少年小声说。
李泽道楞了下,咧嘴一笑说道:“没关系的,弄脏就弄脏,反正这车也不是我的。”
“……”
何中村周围的那些用作商业楼用的高楼大厦原本是属于这个村的耕地,后来被征用了,原本居住在这村的村民拿到赔偿款后,大多都已然离开这脏乱不堪的村子,到外头买房子去了,而原本的房子则租出去。
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更多的是那些那些灰头灰面带着一身的疲倦和加班过度的黑眼圈乘地铁坐公车的被称作“蜗居”或者是“蚁族”一类的人,直到回到那租的小屋里,原本在外头低三下四的他们才会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在这狭小温馨的屋子里,他们就是天。
少年跟他父亲就租住在这城中村里,当然李泽道现在依然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叫二狗。
二狗家不是本地的,他初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然后跟着他的父亲到凤凰市打工来,每天在工地里跟那些钢筋水泥打交道。
越了解得越多,李泽道就愈发的觉得曾经的自己跟这个二狗有着何其的相似……最多,他就是名字没那么老土罢了了。
两天前,他的父亲突然病倒了,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吃了常见的感冒药,谁想竟然越来越严重,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
二狗很想送他去医院,但是……没钱。
三天前,他跟他父亲去了一趟银行,将辛苦赚来的五千块钱邮寄回老家,他母亲跟他妹妹还有年迈的爷爷都在老家,五千块钱是他们的生活费,也是妹妹上学的费用,另外还是爷爷的医药费。
随意现在生病了是不能让老家的人知道的,否则她们该担心了。
况且听说上医院治病的时候,就算是普通感冒,也得验这个血检查那个器官,随便一花就得几百块钱,这几百块钱对他们这种外来的农民工来说,是天价。
李泽道心里重重一声叹息问道:“有想过要回学校吗?”
对于家境贫困的孩子,上大学是脱离贫困,改变命运的最大捷径,李泽道打算帮他创造一下这条件。
他能帮到的人不多,但是既然事情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没办法啊,谁让我是这样一个如此见不得别人不好的人呢?”李泽道在心里嘀咕。
二狗一上车就低耸着的脑袋抬起头来看了前面的李泽道一眼,说道:“不想。”
李泽道没说话,但是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二狗,他看到他眼神里的那种憧憬以及渴望。
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之所以说不想,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给家里带来任何的负担跟困扰。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村口停了下来,虽然有村路,但是路太窄,进入不易出来费劲,索性用步行的还能快一些。
跟在二狗身后,李泽道最终来到了一栋五层小楼跟前。
这里几乎密密麻麻的都是这种仅在外表涂抹一下水泥的小楼,每栋楼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相当密集,因此采光自然很差。
每一层是四个到五个左右的二十来平米房间,每个房间是一个租户,里头都有单独的小厨房跟卫生巾。
在周围上班的人都会选择租在这种地方,毕竟跟其他地方比起来,这里的租金相对便宜不小。
二狗跟他父亲租的房间在一楼,一楼的采光是最差,也是在潮的,当然租金也是最便宜,一个月三百足以。
房间很昏暗,也很小,还堆放了不少东西。至于空气更是好不到哪去了,有这种一股极其浓郁的发霉的味道。
这几天天气不太好,偶尔还下点雨,导致这种味道更重了。
“那是我爸……他起不来了。”二狗指了指在床上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