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萝儿和小宫女见时公公紧张的模样,也纷纷上前侧头一看。见床上空无一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萝儿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面如土色地跌在里地上,眼睛里全然无法聚焦,似乎魂魄已经不知归在了何处似的。
明明方才,她还听到了郡主尖叫的声音,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呢?
那小宫女则吓得手抖了一下,将捧着的药碗砸在了地上,也是满脸的惊骇。
时公公心里的慌张不亚于房内的其他两个女子,只是,他努力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冷静地环视了屋内,窗子都紧紧地锁着,且里面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郡主是如何逃出去的?
想不到,头一次被指派给郡主做事,当天就弄丢了郡主,叫他的心内怎么能慌得不六神无主呢?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此时唯有暂且先压下来,推迟一会儿再说。他当机立断地对那个捧药的小宫女吩咐道:“你,快去给咱家关上门。”
“……”那小宫女尤还站在原地发呆,丝毫没有听到时公公对她的吩咐。时公公不得不一跺脚,用尘拂扫了她一下,嗓音因为焦急而更为尖利:“快去啊,你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咱们被皇上砍头的呢?”
“砍头”两个字是宫里的人最最听不得的忌讳词。那小宫女给吓得此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煞白着小脸跑到了门口,将大门合上。
时公公对仍旧颓然坐在地上的萝儿喊了两声,发现她早就被吓得失了神,仍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用,只死死地坐在地上,脸上是愣怔的表情。
那个小宫女返回来,看萝儿已经被吓了个半死,心里想起幼年时似乎看到过这样的事情,便对时公公说道:“公公,我看这位姐姐怕是被吓得被痰迷了心窍了,所以这才一时迷障了。”
“你说什么?”时公公一听,心里觉得事情严重了。郡主这一波未平,萝儿这一波又起令他有些烦躁,忙急急地问道:“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救得了她?”
那小宫女蹙着娥眉,想了会儿才谨慎地道:“听我阿嬷说,要再狠狠地吓她一番才有可能会吓好。”
要再吓萝儿?
时公公听了顿时就犹豫起来了,他问那小宫女:“这人都已经给吓得如此了,再吓一次,岂不会把人都得吓没了?”
那小宫女摇摇头,目露懵怔的样子,似懂非懂地又道:“公公,你试试在这位姐姐脸上打几下,看能不能让她清醒过来。”
时公公觉得这个办法倒还可以,遂伸手在萝儿的脸上扇了两巴掌。不过,在临下手前,看到萝儿白皙娇嫩的脸颊,力道却不知不觉地放轻了,甩在脸上也不过是轻拍了两下。对萝儿的失神来说,毫不起作用。
小宫女见他如此怜惜萝儿,便又说:“公公,要治着痰迷之症,怕是要下狠手才行。公公虽然宅心仁厚,不舍得出手伤人,但却万万不可为了一时的怜香惜玉,而害了这位姐姐一辈子。”
见自己的心思被说中了,时公公的俊脸上飞起了一层薄红,接着他憋住气,下了狠劲儿,死死地在萝儿的脸上扇了两巴掌。末了,还怕不足够,就又依着之前的力道补了两掌打上去,直扇得自家的手都热辣辣地疼起来。
这一剂猛药下去,果然有奇效,萝儿登时眼里就有了生气。她眼皮子合了两下,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后,接着就张开想说话,却冷不防咳出一口鲜血来。由嘴角流出来,嫣红道刺目的颜色与下巴的白皙皮肤交映着,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萝儿,你可是醒了?”时公公看到后一阵惊喜,但看见她嘴角的血时,眼角一阵抽搐。心里怪自己下手狠了,把一个娇花儿般的姑娘打成了现在这么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因此,说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尴尬。
那小宫女见他们如此,心里虽然也因为郡主不见了而惶急,可还是忍不住想笑,憋得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萝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跪在地上就哭起来:“时公公,郡主呢?郡主呢?”
“嘘——”时公公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声告诫道:“你可千万别嚷嚷,郡主现在不见了,若是被人知道,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被杀头!”说着,为了增加自己说话时的可信度,在萝儿的面前做了一个狠厉的抹脖子动作。
萝儿顿时给他吓得噤了声,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时公公见她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便将自己的手放开。他严肃地盯着萝儿,继而目光转向茗儿道:“萝儿,还有茗儿,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给咱家记好了。”
萝儿和茗儿听着他这样的语气,神情都凝重起来,连呼吸都不敢放肆了的。
只听时公公道:“郡主喝了药,现在已经在安歇了。”
听见时公公说这样的瞎话,两人不由都愣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时公公的话外的意思,纷纷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虽然,她们也不知道时公公这样做能拖多久,可是,若是让她们现在去向皇上禀告郡主失踪了的消息,那么毫无疑问,她们这个院子里所有伺候郡主的奴才奴婢们都要被治罪。
蝼蚁尚且偷生,而况乎于人?
所以,对于时公公的提议,两人几乎想也不用深想,就点头同意了。看到她们都一致地点头,便对她们秘密嘱咐:“听着,郡主是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没了的,况且又不是从门内走,所以咱家断定,郡主定是被什么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