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筹备新公司上了,这家地质勘探公司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我不放心把相关事宜全部交给其他人来处理。
期间还要关注葱岭那边传来的消息。
阳历五月六号,在山区困了整整半个多月的刺头们终于出来了,据刘尚昂的探子说,这帮人出山的时候,几乎和野人差不多了,他们还声称,从此和我势不两立,还让我等着。
好,我等着,你们不怕挨整就来找我。
可这帮人放出狂言以后就没了动静,据说是被养尸人一脉的当代掌门关了两年禁足,接下来的两年,他们只能在大西北的窑洞里闭门思过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养尸人一脉不想和我们老仉家结下梁子。
养尸人一脉对待几个刺头的态度,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一脉中,并非所有人都参与了组织内部的斗争,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葱岭有瓜葛。
不过这几个人一出山,站在他们身后的人应该也意识到了,渤海仉家和寄魂庄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接下来,组织上应该会有人向我施压了,只要他敢施压,我就能知道他是谁。
但我没想到,对方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自刺头们被关禁足到五月中旬,整个一个多星期过去,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阳历五月十六号,吴林和我取得了联系,说他在城南的一幢民宅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让我去看看。
当时我正在家具城挑选装修用的建材,得到吴林的消息以后,就赶紧让仉寅来接我的活,我则快速上了车,赶往城南。
刚进城南区,就见吴林正站在一盏路灯下等着我,我停下车,他快速拉开车门上车,让我继续向南走,到了上芦街右拐。
见吴林一脸的凝重,我就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发现什么了,这么着急叫我来?”
吴林叹口气:“不是我发现的,是有人指引我找到了这里。”
“有人指引你?”
“我不知道他是谁,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我根本抓不到他。不过他好像没有敌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我提供助力。”
“提供什么助力?”我随口一问。
吴林回应的时候却满脸严肃:“他一直向我提供关于仉丰羽的线索。”
其实听吴林说到“来无影去无踪”这六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口中的肯定是金帛番,所以没特别去在意。
我笑了笑,说:“这人是我在缅甸结交的朋友,我也是怕你单打独斗找不到我家老爷子,才找他来帮忙的。”
吴林还是气闷闷的:“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其实吴林之所以不高兴,不是因为我没提前告诉他金帛番的事儿,而是因为那六个字:来无影去无踪。
除了我家老爷子,吴林有碰到了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人,以吴林的高傲,绝不希望世上有他奈何不了的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你再不乐意也没用,还是接受现实吧。
我问吴林:“你发现什么了?”
正好车子已经拐进了上芦右街,吴林指了指前方的一片老平房:“去了你就知道了。”
老房区中贯穿着几条巷子,但巷子窄,车开不进去,我只能先把车停靠在路边,和吴林徒步进了巷子。
刚才吴林手指这片老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直到进了胡同我才反应过来,这地方我来过!
小惠还记得吧?就是我在学校里谈的那个初恋女友,他大伯当初就住在这地方,我第一次出外单,就是从她大伯手里收走了一枚仿造的幽冥通宝,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儿,我才和张大有结识。
只不过现如今老房区的前院拆了,胡同口直通马路,以至于刚开始我没认出来。
吴林走在前面,带着我拐进了一条胡同,便笔直地朝胡同底走。
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头,要是没记错的话,胡同底的那间房子,就是小惠她大伯住的地方。
果不其然,吴林一直走到胡同的尽头,才拿出视线准备好的铁钉,将门锁给撬开。
临进门之前,他对我说:“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先让你来看看比较好。”
“院子里到底有什么?”
吴林还是那句话:“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院门。
自从小惠的大伯和婶子走了以后,这地方就没人住了,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只在屋门和厕所之间开辟出了一条很窄的路。
大白天的,屋子里却开着灯,显然有人居住,隐约还能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不过对方的声音很小,无法辨认出具体说了什么。
吴林朝屋门方向伸了伸手:“走吧。”
我们俩刚踏开步子,屋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想要闪,吴林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不用躲,他看不见咱们。”
我朝吴林投去一道询问的眼神,吴林没有给我回应。
就在这时候,屋门被拉开,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八,穿唐装、耷拉着眼皮的年轻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副面孔,我心下就是一哆嗦。
这个人,不就是我么!
吴林显然早就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但看到他的时候,吴林还是猛皱了两下眉头。
那人出了院子,便顺着院里的小路走向厕所。
他的后背稍微有一点点驼,双手摆动时相当有力量,脚步也异常轻灵。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