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来的我,只能露出一抹尴尬的笑。
二爷闷闷地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食灵街的尽头。
这一次交手,二爷下了狠力,我和李淮山都是隔了很久才缓过劲来,我的情况还好一些,李淮山的骨头都险些被摔散架,我走过去扶他的时候,他的腿还有点发软。
“二爷下手真够狠的啊。”李淮山不禁抱怨:“以前看你和他过招,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真和他对上手了,才发现他是真狠啊。”
我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他从地上扯起来,他又来了一句:“不过二爷还是没有实用狠,你还记得那天你和实用交手的时候吧,要不是你反应快,我现在都进骨灰盒了。”
我问他:“二狗,你觉得,六姑父这个人……危险吗?”
“危险啊,”李淮山几乎不需要思考,张口就说:“太危险了,你那个六姑父,不但下手特别狠辣,关键人还特别鬼,说真的,每次看到他算计人的样子,我这心里头就直打寒颤。”
我笑了笑,伸手勾住李淮山的肩膀,带着他一起朝食灵街外面走。
二爷就在食灵街外的那片空地上等着我们,我知道,他今天来,是的。
但二爷也没有催促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我。
他和我一起回到旧货店,在客厅里安静地等着我拿来书信,又安静地将信纸展开。
地板还没有干透,整个店里飘荡着一股泥浆的味道,除此之外,就只有信纸展开时发出的“哗哗”声。
二爷认真地看着信中的每一个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手,却在微微地发颤。
我能感觉到,二爷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花了很长时间,二爷才将这封信看完,他叹了口气,将信纸重新叠好,交给了我。
良久,二爷开口问我:“若非,在你看来,不周山的事该如何处理?”
我说:“这段时间,我常常听江老板他们说起葬教的事……”
李淮山在半腰插嘴问了一句:“怎么又扯到葬教了?”
二爷摆摆手,示意他别插嘴,随后冲我扬扬下巴,让我继续说。
我接着说道:“这些年,葬教在行当里搅得天翻地覆,仿佛所有的名门正派都不被它放在眼里,这是因为,他们在动手之前的很长时间里,一直在小心谋划、积累力量,直到拥有足够的资本以后,才敢大张旗鼓地行动。江老板曾说,这个葬教,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崛起,可在我看来,突然崛起只是表现,在暗地里,他们不知道隐忍了多少年。”
二爷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接着说。”
我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周山似乎也在实施着一个异常巨大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并不成熟,至少他们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如今的葬教,几乎牵制住了整个行当的中坚力量,正是不周山采取行动的最好时机,可不周山还是那样按部就班、小心谨慎,就说明,眼前这个时机,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够成熟。要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不周山还需要继续忍耐一段时间。”
二爷背着手,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旋即又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我一边将信封塞收好,一边说道:“眼下葬教作乱,各大宗门世家都不应该将精力放在其他的事上。至于不周山,他们的行动太过诡秘,就算现阶段想要调查他们,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我认为,既然他们喜欢在暗处活动,那我也应该潜伏到暗处,偶尔也能小范围地阻挠一下他们的行动。”
“小范围?”二爷扬了扬左眉:“什么是小范围?”
“我的意思是,暗地里给不周山使绊子,阻挠他们的计划。”
“不周山本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行事诡秘无常,你怎么在暗处给他们使绊子。”
“这些事,六姑父已经在谋划了。”
说出这句话,我觉得用词不太恰当,立即换了说辞:“六姑父应该在谋划了。”
二爷抱起了胳膊,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最后也只是默默点了一下头,就转身朝门外走了。
临出门之前,二爷说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这段时间你跟着实用,确实学了不少东西,这很好。”
说完,他就顺手关上了店门。
这话看似和眼前讨论的事毫不相干,但我心里清楚,不周山的事,二爷已经放手交给我了。
他那句话还有一层含义,就是,有实用在我身边,他可以放心了。
和二爷的这次交手,终于然我变得清醒起来,是二爷让我明白,眼下我没有多少精力去考虑个人感情,在我和二爷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巨大的铁墙,那道墙的名字,叫做差距,如果我不能打破这道墙,面对实力成谜的不周山,我恐怕没有多少胜算。
如今,包括我和实用在内,很多人都在猜测,不周山也许和葬教一样,都暗藏着远远超越常识的巨大能量。
也许是因为自尊心受挫的缘故,自从和二爷交过手以后,李淮山在修行的时候,似乎也比以往更加用心了。
只不过处了日常修行,偶尔,我也会开这车,有意无意地在七中门口转一转,却一次都没见到邵可唯。
现在回想起来,在那段日子里,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想要接近邵可唯,甚至曾幻想过,在某一天的下午,我和她可以坐在老巷子对面的咖啡厅,对着阳光畅谈人生,但我又不敢和她走得太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