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一股怪异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像低度的白酒,辛香中带着一点淡淡的辣味。
我感觉这味道好像在影响我的心智,不多久,困意就渐渐涌了上来。
刚才还好好地说着话,怎么现在又动起手段来了,眼前这两个道人,究竟要干什么。
为了稳住心神,我凝练出一口念力,又催动了幽冥通宝,将一股精纯阴气提炼出来,并操控着它,让它变成一道薄膜,笼罩着我的皮肤表面。
吴林擦着火机,将雪茄点燃,吞一口气,吐一口烟雾,似乎并不受香味的影响。
只有李淮山当然昏了过去,我这边刚刚稳住心神,就听到身后传来“嘭”一声闷响,回头一看,李淮山已经翻着白眼昏倒在地上了。
青崖子似乎没有想到我和吴林能硬抗过去,脸色变得有些惊讶,咂了咂嘴,对我说:“你们两个,都与寻常的修行者不同啊。”
吴林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
侃侃道人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对青崖子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一个念力阴阳失衡,但这道念力的威力,却大到超乎想象。另一个根本没有念力,却能扛得住乾坤镜的炁场。奇也,怪哉,怪哉怪哉。”
不管是那个浑身风尘的青崖子,还是仙风道骨的侃侃道人,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敌意。
吴林也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这两个人身上,没有危险的气息。”
既然他们不危险,这股飘荡在空气中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手,朝前方的两人拱了拱手:“两位前辈……”
青崖子立即将我打断:“咱俩同辈。”
我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这股莫名出现的香气,到底是……”
侃侃道人用手挑了一下道袍的前摆,盘腿坐在了草地上,青崖子则朝他扬了一下下巴:“喏,老周正要把乾坤镜招出来,那东西在地底下埋久了,有股子异味,晾一晾就好了。”
乾坤镜是什么东西?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这种事不用我发问,青崖子就主动为我解答了:“那就是罗浮老祖在千年前炼化出的一面八卦镜,据说能和九天云池连通,照出天地玄机。不过咱也不知道九天云池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天地玄机到底是个啥。乾坤镜到了咱手里,权当照妖镜来使了。”
说到这,他突然又话锋一转:“这年头行当没落咯,能扛住乾坤镜炁场的小辈啊,已经没多少了。”
侃侃道人此时闭上了双眼,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青崖子大概是怕打搅到他,就闭上了嘴,我也不便再问什么,就这么干干地站着。
在香气出现之前,青崖子明明提到了灵媒,本来还想仔细问一问的,没想到这么一耽搁,竟然好半天都没找到机会。
前后约莫五六分钟以后,侃侃道人身上的念力稍微散了一些,青崖子又开口问我:“仉二爷身体挺好的吧?”
“劳您挂念了,挺好的。”我怕他话匣子开开就没个头,简单应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赶紧发问:“青先生对灵媒的事知道多少?”
他笑着摆了摆手:“我的道号是青崖子,可我又不姓青,你咋还叫额青先生捏?我姓陈,本名陈汉霄,小名陈霄汉,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老陈或者陈哥都行。”
本名陈汉霄,小名陈霄汉,话说这种小名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个人说话的口音也很诡异,一会南方口音,一会东北口音,刚才又蹦出了两三声陕西口音,至于他到底是哪里人,根本无从猜测。
也许是由于他太过奇怪,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那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人类未解之谜似的,总想着能看得更透彻一点,但又觉得,如果全都看透了,事情又会变得乏味无趣。
我认识的陈姓同道已经不少了,善堂的陈堂主和我私交也很好,而在私底下,我见到了陈堂主,通常也是直呼一声“老陈”的。
既然老陈这个称呼已经有人用了,面对青崖子,我也只能稍稍拱一下手,叫一声:“陈哥。”
他挑起了嘴角,颇为玩味地看着我说:“不觉得我的名字很耳熟吗?”
耳熟吗?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挺耳熟的,可一时间又不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到过。
今天我总是出现这样的感觉。
青崖子也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接着就换了一个话题:“你要找的那个灵媒,现在应该就潜藏在枝湾南路。不周山已经找了他将近三十年了,却一直没能找到他的人影。”
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又稍稍侧了侧身子,朝黄皮子刚刚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
青崖子看似是个不着调的人,其实却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他只是在我脸上扫了一眼,立即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对我说:“那只黄皮子,是我养的三十三只地煞之一,昨天晚上胡姐联系上老周以后,我就将其中三只派到了枝湾南路,它就是其中之一。”
我随口问了一句:“另外两只呢?”
青崖子沉了沉气,口吻变得有些沉重了:“另外两只没出来……恐怕是出不来了。”
这时吴林开口了:“不周山为什么要找那个灵媒?”
青崖子脸色沉闷地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我估计,在这个灵媒身上,应该有不周山一直想要的东西吧。”
吴林:“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