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饭盒,草草扒了两口米饭,期间一直注视着车门旁的侧镜,停在服务区入口的那辆车一直躁动不断,时不时有人上车下车,有些人匆匆跑到食堂那边观望,又匆匆地回来,有些人去了卫生间,就一直没再出现过。
吴林弄死了不周山安插在食堂的眼线,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行动暴露了,在他们看来,凶手一定是我。
不过我相信,吴林肯定有办法帮我开脱。
想到这,我心里又有点别扭了,人明明就是他杀的,我为什么还巴望着他帮我开脱罪名?
真是有病。
杜康吃饭的速度很快,等他将餐盒收进垃圾袋,又开口问我:“你的那位老朋友,也是不周山的人吗?”
我摇头:“他不是。这一次不周山为了对付咱们,请来了不少高手,他也是其中之一。”
“请来了高手?”杜康脸上浮起了一丝疑虑:“据我所知,这一次不周山只是想弄清楚麒麟胆的下落而已,请这么多高手来干什么?”
我放下筷子,转身对杜康说:“一方面是忌惮杜前辈的修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杀我。”
听我这么一说,李淮山当场瞪起了眼:“不周山要杀你?”
杜康也是满脸的疑惑:“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笑了笑,无奈地摇头:“至于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前辈,我打算在进入南昌之前甩掉不周山的人,你看,这样合适吗?”
杜康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可你插在不周山的那条暗线,真的能帮咱们甩掉那些人吗?”
没等我说话,李淮山就开口了:“放心吧,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靠谱,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没难度。”
对于吴林的能力,李淮山也非常信任。
杜康这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绕那么远的路了。”
我说:“路还是要绕的,我刚才想了想,还是觉得在南昌走一圈比较好。这一路上,不周山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希望咱们进入南昌的消息,能被他们得知。”
这确实是我的临时想法,之前见到吴林的时候,我也打算不去绕南昌来着,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条路,我们该绕。
就听杜康问我:“引他们去南昌?若非,你这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他:“老前辈,你在南昌那边,不是有不少熟人吗?”
杜康点了点头:“我年轻的时候曾在南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熟人确实不少。”
我用力侧了侧身子,尽量让整张脸正对着杜康:“能不能麻烦他们,帮我弄一辆当地牌照的车啊?”
杜康:“你要换车?”
我点头:“必须换,但换车的地点,最好足够隐蔽。”
杜康稍微沉思了小片刻,才点了点头:“小事,应该能办到。”
我接着说:“如果不周山的人进了南昌,你在当地的那些朋友,能将他们拦住吗?”
杜康摇了摇头:“不好说,如果不周山那边聚集了不少高手,要想拦住他们,恐怕不太现实,不过要想拖延一点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我说:“那也很好。”
说完,我又转向了李淮山,对他说道:“二狗,好好看看地图,找个道路比较复杂的乡镇,咱们就在那里将后面的家伙甩掉。”
李淮山冲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拿出了地图,一边吃饭,一边细细地看,时不时还会拿出手机里查查资料。
等所有人都吃完了饭,杜康就将空饭盒全都收起来,随后就下车,出去找垃圾箱了。
毕竟不周山人还在附近,杜康一个人下车我也不太放心,就一直凑在车窗上看着他,他在服务区里绕了一小圈,最后在距离卫生间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垃圾箱。
那一天正好赶上刮西南风,很多塑料袋和纸壳一类的垃圾被风力搅动,直接从垃圾箱里飞了出来,撒得满地都是,杜康就弯下腰,将垃圾箱附近的几个袋子全都捡起来,系成不易被吹翻的硬结,重新塞进了垃圾箱里。
服务区毕竟太大,垃圾又太多,他可能是觉得只靠自己一双手,也没办法收拾干净,于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跑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李淮山一直目送杜康走远,才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说这位老前辈,是不是有洁癖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听二爷说,盖栋是个环保主义者,想必杜前辈也是。以后咱们也得注意点,垃圾别乱扔。”
李淮山挠了挠头皮,又低头看地图了。
等杜康回来的时候,李淮山就展开了地图,指了指广西省的西北边缘,对我说:“这地方有个城乡结合部,路很乱,导航也不准,咱们可以在这里动手。”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地图,问了句:“你怎么知道导航不准?”
李淮山朝自己的手机扬了扬下巴,笑着说:“上周末还有人在网上发了贴子,抱怨这事儿呢。”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在操作手机,原来在查这些东西。
末了李淮山又说一句:“自从跟着你出了这趟门,我光买流量就花了不少钱,你看看这钱……能不能给我报销啊,我这正穷呢。”
我说:“行啊,以后你的流量费都可以找我报销,只不过住宿吃饭的前,咱们吧。”
李淮山白我一眼:“那还是算了。真抠门。”
我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抬了手刹,将车开向了服务站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