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米饭了上来了,仉立延看样子是饿急了,抱着饭碗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光是看他那副吃相,我都替他胃疼。
他这边吃得爽,仉恒租下的公交车也不早不晚地到了,仉家的小辈们一下车就呼呼啦啦全进了酒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疲态。
也不知道在我走了以后,仉恒又做了些什么,竟然将大家折腾成这个样子。
那时候我还没参加过仉家的聚餐,也不知道他们拼桌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都有什么样的规矩,只是觉得这些人吃饭很慢,将近一点进酒店,都到了下午三点了,竟然还没散席。
期间有服务生过来问我什么时候结账,我说晚上还在这个包间开桌,两顿饭吃完一起结算。
大概是下午三点半左右,有几个仉家人喝高了,互相搀扶着进了卫生间,不一会仉寅也进了后院,他好像没喝酒,走路的时候步法很稳,脸上也看不出醺意。
见卫生间里有人,仉寅也不急着进去,就在后院独自溜达起来。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有两个仉家小辈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后院,仉亚男朝着他们扬了扬下巴:“那小子就是仉承海。”
我随口问了一句:“哪一个?”
仉亚男:“脸上长胎记的那个。另一个是秋字脉的人,叫仉倾书。”
我仔细看了看那两个人,就见其中一个的左脸颊上长了一块青紫色的胎记,有拳头那么大,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淤血。另外一个人五短的身材,一张国字脸,面相憨厚,看起来倒不像个坏人。
不过在仉家,貌似忠良的人并不少见,光靠这一份面相,也不能断定此人的品性到底怎样。
这两个人就是奔着仉寅来的,刚进后院,就一前一后地朝仉寅凑了上去。
我问仉亚男:“这个仉倾书,在家里负责哪一块?”
仉亚男说:“他呀,是秋子脉小一辈族人里最年长的,现在跟着六爷,我听三爷那意思,再等上个十年八年的,就让仉倾书来接自己的班。”
我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三爷应该是春字脉的定门吧,为什么要选个秋子脉的人来接自己的班?按说收账这种事,本来也不应该由三爷来管吧?”
就听仉亚男说道:“三爷不只是春字脉的定门,也是秋字脉的定门,其实在早些年的时候,秋字脉的定门还是四爷来着,不过四爷对家里的事向来不上心,几年前还跑到终南山当起了隐修,秋子脉无人接管,只能找三爷来救急了。还有啊,秋子脉的副定门也不是六爷,而是七爷,六爷本来是夏字脉的副定门,他可是硬生生挤走了七爷,把查账的权利揽在了自己手里。”
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这么复杂?”
仉亚男无奈地笑了笑:“这你就觉得复杂了?在仉家,除了你们冬字脉,其余三脉之间的关系都是这样,本来应该划在秋子脉名下的产业,有可能被春字脉占着,也有可能被夏字脉占着,秋子脉在这两脉中,也多有渗透。就拿修车厂来说吧,那本来应该是夏字脉的产业,却划到了七爷名下。”
我说:“为什么只有冬字脉是个特例?”
仉亚男说:“因为仉家赖以成名的摧骨手,只有冬字脉的定门才能修习,所以对于整个仉家来说,冬字脉才是真正的根基所在。大树盘根,任凭风雨飘摇,唯有根基不动。动了根基,树也就活不成了。不过现在的仉家人好像都忘了这个道理,最近这段时间,二爷经常离家在外,其他三脉的人,已经开始觊觎冬字脉的产业了。”
仉立延本来还在闷头吃饭,听仉亚男这么一说,也抬起头来插了句:“冬字脉的产业被人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别忘了,仉如是可是眼巴巴地盯了旧货店好几年了。”
也就在仉立延说话的当口,仉倾书和仉承海已经围在了仉寅身旁,三个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他们三个离酒楼有点距离,加上说话声音不大,内容听不太清楚,仉亚男就将窗户拉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隙,总算让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当时仉倾书正抓着仉寅的手腕,一脸亲昵地说:“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走走走,回去吃饭去,正菜已经端上来了。”
对于眼前这个人,仉寅似乎并不反感,只是轻轻将对方的手摆开,笑着说:“我可不敢回去了,我一会去,你们就拉着我问东问西,弄得人根本没法好好吃饭。”
仉倾书也不打算继续绕弯子了,接下来就直奔主题:“仉寅,今年你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你和十四叔摆出来的蝶纹阵,为什么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仉寅撇了撇嘴:“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家里传下来的五斗米阵,哪不一样了?”
仉倾书显得有些不悦了:“仉寅,你也别蒙我,咱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仉寅笑着摆摆手:“老哥,你还别跟我来这套。若非可是提前嘱咐过我的,但凡别人问起这些事,我可不能胡乱开口。”
这时仉承海也发话了:“仉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仉家这么多小辈,你说你服过谁?为什么就对这个仉若非言听计从的,他才回家几天啊?”
仉寅依旧冲着他笑:“我怎么就不能对他言听计从了,以后他可是我们冬字脉的定门,我是冬字脉门人,不听他的听谁的?听你的啊?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