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将真火符收进口袋,随后问二爷:“二爷,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灼尘子要来啊?”
二爷轻轻捋着老狐狸背上的毛,似乎再帮它顺气,一边回应道:“最近行当里有不少人都得到了灼尘子来渤海湾的消息,嗨,这小子,可是行当里出了名的惹祸精,凡到一个地方,总要搞出点事端来。不过我只知道他来渤海湾捉狐妖,倒也不清楚狐妖究竟藏在哪。”
在二爷的安抚下,老狐狸闭着眼,也许确实有些乏了,也许是太享受,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二爷这才站直了身子,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走吧。”
我说:“万大爷怎么办?”
二爷说:“有老狐在这,他不会有事。”
“万大爷的伤好像挺重的,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二爷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说:“他们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我和二爷对视着,却看不穿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二爷也没有多做解释,转身就走出了店门,实用拿胳膊肘拐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上去。
我跟着二爷到了胡同,二爷却说他先走一步,让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老巷子,临走前他又嘱咐了我一次,让我别再插手万大爷的事了。
不知道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是很久没见我了,二爷突然变得有些喋喋不休,几件事,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我只能不停地点头,脖子都有点麻了。
该嘱咐的都嘱咐过了,二爷才放心地离开。
他这么一走,我心里的那些疑问就像是洪水暴发了一样,恨不得一股脑全泼出去,不把实用淋个狗血淋头不罢休。
我问实用:“二爷为什么不让我插手万大爷的事啊,你之前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实用一边转身朝烤鸭店方向走,一边对我说:“他的因,他的果,与你何干?”
“什么意思?”
“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什么事都问我。”
其实我大概能明白实用的意思,可就是因为心中的疑惑太多,忍不住多问一句。
快到烤鸭店院门口的时候,我又问他:“二爷为什么要放走灼尘子呢?就算是在法律上来讲,他也算是杀人未遂了吧?”
实用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多说话。
我朝着院门旁看了一眼,才发现老狐狸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它正趴在万大爷身边,默默舔舐着万大爷肩上的伤口。
实用之所以回来,只是为了收回散落在院子里的狼牙箭,从头到尾没有和老狐说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实用一次次弯腰,将地上的狼牙箭收集起来。
等到所有箭支都收拢好了,实用就拉着我,快速出了院门。
一直到除了胡同口,我才开口说了句:“你和二爷到底在盘算什么啊,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当着老狐狸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实用松了松气息,对我说道:“二爷之所以放灼尘子走,是因为老狐狸原本就是镇压在赤云峰下的大妖,他来捉妖,不管怎么说,都是赤云峰内部的事。咱们两个出手干预,已经犯了行当里的大忌。”
“可迟先生也没犯错啊,他只是来报恩而已。渤海湾是仉家的地盘,咱们站出来帮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说的都对,但又全错。”
“不是,六姑父,你能不能说句准话呀,别老是打哑谜。”
实用皱了皱眉头,说道:“于情于理,你都没错,可你的做法,却坏了行当里的规矩。在咱们这个行当里,各门各派,都是自扫门前雪,绝对不能干预其他宗门的家事。”
我说:“这我知道啊,可迟先生的事,不能单纯地划分到‘家事’的范畴里的吧?”
实用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老狐本无错,杀它,就是坏了天理,灼尘子逆天而行,我们当然要阻挠他。可老狐毕竟是赤云峰的老狐,灼尘子来捉它,依然是赤云峰的家事。”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点都不矛盾。若非,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二爷为什么来得那么巧,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咱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出现?”
“我刚才就在想,二爷是不是早就到了,只不过一直藏着,没露面。”
“那你知道二爷为什么迟迟不肯露面么?”
这个问题我确实想不通,只能摇头。
实用接着对我说:“若非,其实从始至终,有一件事,你一直没想明白。这么说吧,灼尘子捉妖,这就是赤云峰的家事,谁也不能干涉,就算他把老狐狸抓走,咱们也只能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如果他杀了老狐,那就是违了天道,这样一来,咱们就必须动手了。”
我顿时恍然了:“怪不得你之前一直说时机未到时机未到的,难不成只有等迟先生死……”
实用挥手将我打断:“你先听我说完。李鸿胪的性子,我比谁都了解,我知道,他这次来,一定会对老狐下杀手,同样,我也了解老万,我知道,如果李鸿胪要取老狐性命,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的眉头死死皱在了一起:“所以,你早就想到了,灼尘子会对万大爷动手?”
实用点了点头:“他确实会动手,老万不是行当里的人,更不是恶人,只要他让老万受伤,就算是触碰了咱们这个行当的底线,到时候咱们在出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你要明白,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