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俞老板还在门旁守着,我就问了他一句:“有情况吗?”
俞老板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我也没再说别的,径直下楼去开车,金向前他们很快就跟在我后面出来了。
车子的载客量有限,六个人说实话就已经超载了,之前我们带着那个缅甸的官员一起上路的时候,李淮山他们五个全都挤在后座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说实话要不是他们几个都比较瘦,这一路下来还真是挺难办的。
丹拓从我的车前走过的时候,大略朝车门中看了一眼,随后就很自觉地骑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巴赞家的老宅就建在野人山的外圈,离密支那的市北区很近,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上了山路,随后一路辗转,途径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就见密林之中立着一个面积很大的砖瓦院子,丹拓在前面朝我招招手,示意我朝着宅院方向走。
这座宅子的门户正对山林,背后靠着沿山而建的公路,时值盛夏,林子里一片生机盎然,可独独这座灰砖黑瓦的老宅,却给人一种十分阴郁的感觉。
乍一看到这座宅子,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坐在我身旁的金向前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当我开着车子朝院门方向拐的时候,就见他时不时扯一下领子,似乎有些憋闷。
俞老板也在后面说了一句:“这座老宅子,不太正常啊。”
这番话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回应。
其实就算他不这么说,大家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
到了院门口,丹拓就锁好了摩托,凑到门口抬手敲了五下,声音三长两短,像是某种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没多久,黑幕一样的院门就被拉开了一条很窄的缝隙,半张苍老的脸从缝隙里露了出来。
丹拓和门对面的老人说了一句话,期间还不时侧过身子,朝我们的车子指指点点,他们说的是缅甸语,我听不懂。
金向前朝着车窗外观望了一会,侧过身子来对我说:“巴赞家的老家主去年过世了,他的六个儿子都在玉市那边经营店面,现在守着宅子的,是老家主老婆。丹拓和这家人好像有亲戚关系,我听他叫对方姑姨。”
温老板就问:“什么叫姑姨,到底是姑姑还是姨?”
金向前:“那我哪知道,反正丹拓就是这么叫的。”
俞老板发话:“丹拓和巴赞家应该没有亲属关系,他叫对方姑姨,可能就是出于尊重而已。而且他叫的也不是姑姨,你翻译错了。”
金向前:“那他叫的是什么?”
俞老板说话时的口气一向很硬,在很多人看来,这种怪异的硬气,其实就是不友善的一种表现,如果不是经常和他相处的人,很难适应他说话的方式。
金向前现在就有点兜不住了,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紧蹙在一起的。
我怕他们两个吵起来,就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问金向前:“院子里的老妇人,就是恶鬼的生母吗?”
金向前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就是她。”
这时候丹拓还在和门里的老妇人交涉,金向前又听了几耳朵,随后对我说:“老太太说海云灯可以借给咱们,但不让咱们今天晚上就进山。”
我不由地皱了一下眉:“为什么?”
金向前朝我摆摆手:“丹拓正和她说这事儿呢。”
说完,金向前就将车窗摇下来半截,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从刚才开始,门中的老妇人就压低的声音,不开窗的话,几乎无法听到里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阵子,金向前才接着对我说:“说是巴赞家有规矩,客人来了,必须现在家里落宿一晚,第二天再生路。老太太说家主刚过世,几个孩子又都不在,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坏了规矩。”
我环抱起胳膊,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李淮山,李淮山也瞥一眼后视镜,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时丹拓已经凑到车子这边来了,他先是走到副驾驶窗那边,见里面的人是金向前,又绕了一个大圈,跑到驾驶室这边来了。
我快速摇下车窗,问丹拓:“怎么样,对方什么意思?”
丹拓说的话,和刚才金向前说的几乎一样:“老太太说了,海云灯可以借给咱们,但巴赞家有规矩,客人来了,必须在家里落宿,眼看天也不早了,她不肯让你现在就进林子,说要想进山,必须等到明天早晨。”
我问丹拓:“你告诉他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吗?”
丹拓笑了笑:“这种事我当然不会说。我只告诉她,你们几个都是国内的高手,这次特地来缅甸帮我抓恶鬼的,我也没说你们有修为,只告诉她你们是武家的人。”
要说丹拓也算是老江湖了,办事滴水不漏啊。
我又朝院门那边看了一眼,就见门板还是半开不开地露着一条缝,里面的老妇人,正透过这条缝隙默默地盯着我。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子阴气,让人心生反感。
我转过头对李淮山说:“二狗,清出一个背包来,把大小黑放进去。”
李淮山一句废话没有,立即将一个背包清理出来,将大小黑装了进去。
两个小家伙当时正趴在江老板怀里睡觉,李淮山将它们抱起来塞进背包的时候,大黑就瞪着一只眼,不停地四处撒望,小黑被李淮山闹醒以后就显得有些不乐意了,李淮山将他塞进背包的时候,他就死死抱着李淮山的胳膊,怎么都不肯进去。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