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疯跑着冲到了巷子的最深处,道路两侧的建筑物和高墙完全挡住了光,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窝身蹲在黑暗中,我总算感觉舒服了一点,可胃还是在不停地发胀,好像随时都能炸开一样。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直到我感觉剧烈膨胀的胃脏好像把我体内的其他器官全都压得变了形,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我的颈椎骨里打进了一根很长的钢钉,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让我张大了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紧接着,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喉咙冲向了夜空,它出来的时候,连同我的所有精力和体力,也像洪水一样冲了出去。
从后颈传来的痛楚依然在,而此时我又感觉到了强烈的虚脱感。
那就像是有人将我挂在肉钩上炙烤一样,我浑身的血水和油脂都被烤干,几乎要变成一具干尸。
当时,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一个怪异的场景,朦胧中,远处有一个被挂在熔岩池上的人,他离我很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却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即便我知道这道情景只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幻象,但我还是感觉了一种死亡降临的绝望。
这样的死亡几乎无法违背,它正一点一点地逼近我,可我却根本无法挪动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滚滚浓烟慢慢将我吞噬。
在模糊的视线中,我确实看到一大股浓烟将那个悬挂在熔岩池上的人笼罩了起来,我完全看不见他了,只能看到包裹在他身体表面的黑色,以及两朵隐约能穿破黑暗的白光。
他的脚掌上亮起了白光,光线很淡,却能撕破黑暗。
与此同时,我的脚心处也传来了一股暖意,这股暖意顺着我的经络慢慢流遍全身,我渐渐变得清醒过来,脑海中的幻象随之消散,此刻我能看到的,又只剩下巷子里的黑暗了。
起初我以为,这道莫名出现的暖流也不过是幻象的一部分,但当我完全清醒过来以后,才发现它竟是真实存在的。
我仔细辨认着暖流的来路,渐渐能够判断出,它来自于我脚掌上的涌泉穴。
它原该是一道藏在涌泉穴中的精气,其中夹带着一股本不属于我的炁场。
那炁场阴不阴阳不阳,却十分中正和平和,它在我的体内不断流动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也跟着平稳下来了。
我渐渐回过神来,这不就是当初我和吴林进入破碎空间的时候,和我融为一体的那股怪怪异炁场吗,看样子,如今它已经化作两团精气,驻扎在了我的脚掌上。
没多久,精气顺着经络在我的后背上铺洒开来,我就感觉仿佛有一只布满皱纹的大手在我的背上轻抚着,温暖的掌心驱走了强烈的虚脱感,也驱走了后颈上传来的痛楚。
一直到我恢复了体力,流遍全身的精气又慢慢聚拢起来。
我以为它们完全聚拢之后,会顺着经络回流至我的涌泉穴,却没想到精气没等完全聚拢起来就突然消失了。
又或者它没有消失,只是藏得太深,深到我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就在这时候,我又感觉到头顶上好像有阴气攒动,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阴气,只知道头顶上飘着一股炁场,其性质和阴气有点类似。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就见天空中隐约浮动着一层幽绿色的雾,如同一层细腻的薄纱飘在空中,随着夜色中的微风轻轻抖动着。
这就是从我身体里钻出来的东西?
我伸出了手掌,以为自己能触碰到空中的“薄纱”,却发现它只是看起来离我很近,其实离我很远。
那就好比,有时候你看到天空中云层盘踞,你以为这那一团团带着阴影的云触手可及,其实它们却漂浮在万米高空中。
我在明知道自己无法触碰到空中的东西东西以后,却依然做着无用的努力,我踮起了脚尖,将整个身子都神展开,我知道我摸不到那东西,但这样至少能离它近一点。
其实现在想一想,那时候我的意识好像又有点飘,整个人处于一半清醒,一半朦胧的状态。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浑浑噩噩,而是一种异样的超脱感。
也许在一那刻,我第一次有了超脱时空束缚的感觉,但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我在黑暗中伸出手臂的时候,幽冥通宝一直在微微地震颤着,随着时间在黑暗中慢慢流逝,它震动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振幅越来越大。
直到轻微的震颤又一次演变成了剧烈震荡时,我才摸索着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幽冥通宝。
这枚古钱的边缘原本算不上锋利,可当我将它抓在手心里的时候,却感觉手指根部传来一阵刺痛,随后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股味道从指根的伤口处溢出,并慢慢在黑暗的巷子中扩散。
黑暗明明封住了我的肉眼,可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道奇怪的景象,我看到我的血液如丝如缕地从手掌间飘散出来,就如同一朵慢慢绽放的彼岸花。
花越开越盛,花瓣的颜色越来越红。
在这朵花绽放到极限,花瓣的颜色如同沸腾的鲜血时,飘在我头顶上方的幽绿色薄纱突然变亮。
我瞪大了眼睛,夜色下的眸子里映出了飘在空中绿光,那就像是一条穿破夜空的河,微风所致,在河水中激起了一道道波纹。
那些波纹变得越发绵长,河水奔腾的速度也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