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东海当时就振奋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说你先别激动,趁着还有点时间,先给我弄一份长庚山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掌东海想都没多想,一口答应了。
这应该是我认识掌东海这么久,他做事最没谱的一次,让他给我弄资料,他答应得很痛快,可最后整出来的东西却差强人意。
他给我的那份资料,内容和庄有学先前说的差不多,唯一的两点是提到了长庚山掌门的名字。
这位掌门人叫王木斋,年龄不详,修为不详,掌东海只查到这个人的脾性古怪而保守,似乎不太好想与。
将这份没多少含金量的资料看完以后,我心里顿时火大,立即给掌东海打了电话。
在拨通电话之前,说实话,我很像骂他一顿,以便发泄一些心中的不爽,可回头一想,不管怎么说,掌东海毕竟是我的长辈啊,再说他之所以这么帮我,完全是出于朋友情谊,景字脉确实在我的控制之下,但掌东海也有不服从我调遣的自由。
电话接通以后,我只能用调侃的语气质问他:“东海,你给我的那份材料,是从哪对付来的啊,太笼统了吧?”
掌东海也很尴尬:“长庚山避世多年,加上他们这个宗门在行当里本来也没有多少份量,没几个人愿意和他们接触,我压根没能找到了解内情的人,只能西拼东凑了这么一堆东西出来。”
连景字脉都查不到长庚山的底细么,这个宗门,确实藏得够深啊。
我也没就资料的事儿聊太多,只是让掌东海别耽搁了行程。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问老左:“守正一脉和长庚山很熟吗?”
当初杜康提到长庚山的时候,老左立即反应说,他知道这个隐世宗门,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左摇头道:“算不上太熟悉,但我知道,这个宗门的监理人,一直是由屯门一脉的人来担任的。”
“你们寄魂庄还真是爱关别家的事儿。”
“没办法,谁让我们人缘好呢。”
哎呀,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一脸显摆的表情。
我知道我们老仉家的人缘都被二爷给败光了,可你也不用这么刺激我吧。
不过回头想想,其实寄魂庄为了维护自己在行当里的好人缘,肯定要在很多事情上做出让步,活得比我们累。二爷虽然剽悍,但他也懂得结交一些志趣相投的名门正派,虽说人员不广,但贵在精强。
宗门不够和善,容易遭同行排斥。
世家不够强势,容易被同道轻视。
也算是各有各的苦衷。
在邯郸接到掌东海以后,我们便一路南行,于当天下午抵达了传说中的长庚山。
又是一个匍匐在大山腹地的山门,门庭周遭山林水壑遍布,如同一个硕大的mí_hún阵,将这个小宗门严严实实地包藏了起来。
杜康一早就在山口等着我们了,一看到我们的车,他便迅速朝我们招手。
在杜康身边,还站着一个年纪在四十五六的精壮汉子,杜康朝我们招手的时候,那人就一直咧着嘴冲我们笑。我感觉,他的视线好像正对着老左。
我将车子停在山路旁,摇下了车窗,本来是想让杜康上车,可杜康却让我们下车:“进了长庚山地界,车子就走不动了,后头的路只能靠两条腿。”
杜康说话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精壮汉子朝着车厢里拱手作了个揖,这个揖应该也是向老左作的,因为那人的视线直接越过我,落在了老左身上,但老左正低头倒腾东西,没看到对方的动作。
汉子见老左没回应他,有点尴尬,但也不生气,还是一脸的笑意。
我大略扫了汉子一眼,这人的长相很有意思,憨中带着一股子狠辣,两只耳朵的耳垂很短,但偏偏耳扇比较大,就像是在脑袋两侧挂了两朵扇贝似的,他穿着长袖褂,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了格外粗壮的手腕,在他的后腰上,还挂着一把约莫一尺来长的金瓜锤,锤杆极细,瓜头也就是核桃大小,看起来不像兵器,倒像个拿来挠背的痒痒挠。
不过看他那粗壮到不正常的手腕,想必这人应该有一套专门用来甩瓜锤的功夫。
直到我们都下了车,汉子笑呵呵地凑到老左跟前来,先作揖,接着又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师叔祖。”
老左也是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他盯着汉子看了好半天,一个字儿没说出来。
眼前这人看起来,比庄有学小不了多少吧,怎么辈分和老左差这么多?
再说了,他要是寄魂庄的人,老左应该认得他吧,再怎么说老左也是守正一脉的掌门不是?
哎,说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老左比庄有学年轻那么多,按年纪,庄有学应该和老左的父字辈差不多了。
大概是见老左半天没开口,对方就作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龙延行,是屯蒙一脉的。”
老左还是有点疑惑:“你师父是谁?”
“师父是吕壬霜,我去年才入师门,入门的时候师叔祖有事没出席,所以没见过我。”
别说,吕壬霜我还真听说过,她比老左大个三四岁,是庄有学的徒弟。
寄魂庄现存的几代人,按照从长到小排辈的话,应该是宗字辈、有字辈、壬字辈、延字辈,由于延字辈目前还没有人能出师,所以还没有续到更小的字辈。
老左是有字辈的,龙延行正好比他小两辈,可不得叫他师叔祖么。
老左琢磨了一会儿,才一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