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二爷身边凑了凑:“宋宝山说,只要仉家有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我爸的下落。”
二爷的眉脚连颤了好几下,过了好半天,他才看着我的眼睛说:“宋宝山确实没骗你。可对于仉家来说,丰羽藏得越深越好,最好永远没人知道他在哪。所以,你就不用指望我和大爷会派人去找他了。”
我顿时皱起了眉:“为什么?”
二爷从鼻子里吭了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找他。行了,你也别再问了,有些事,你现在问了也是白问,在你学好手艺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我顿时有些恼了:“到底怎样才算是学好了手艺?二爷,你总是拿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达不到你的要求,永远都无法学好手艺?”
二爷将后背靠在座椅上,长吐一口浊气:“怎样才算是学好了手艺?很简单,在旧货店里有一只灵猫,如果你能收服它,就算是达标了。”
“灵猫?什么灵猫?我在旧货店里住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猫。”
二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了笑:“想要收服它,首先要找到它。不过嘛,就凭你现在这点能耐,根本入不了它的法眼。呵呵,它看不上你,自然不愿意在你面前现身。”
说到这,二爷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视线落在装有幽冥通宝的那个口袋上以后,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怕二爷下一秒就会反悔,立即答应了他的提议:“就这么定了。”
二爷挪了挪眼珠,朝我脸上投来一瞥:“什么定了?”
我说:“我收服灵猫,你为我解惑。”
二爷稍微犹豫了片刻,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他又转移了话题:“这两个小鬼卒出现以后,鬼门是不是也出现过?”
我点头:“出现过。二爷,我现在能看懂鬼门上的那些文字了,那就是一副副对联,上联是……”
没等我说完,二爷就挥手将我打断:“若非啊,你觉得阴曹地府,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我想了想,说:“阴曹地府,就是人死后去的地方吧?”
二爷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良久才对我说:“虽说我不是阴差,也没去过阴曹。但我曾听丰羽说过,他所见的那个阴曹地府,和人们想象中的那个阴曹地府,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不解地看着二爷。
二爷沉寂片刻,反问我:“还记得老得吧?”
我点头:“记得。”
二爷:“丰羽口中的阴曹地府,和老得口中的阴曹地府,也许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他越解释,我就越是糊涂:“二爷,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呢?”
二爷撇了撇嘴,而后就将头扭向了窗外,没再多解释一个字。
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从上车到现在,最超乎我预料的,莫过于二爷从头到尾都没动太大的肝火,如今他望着窗外,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似乎将我和李淮山都忘在了脑后。
车窗的遮阳膜反射出了二爷的脸,我发觉他的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无奈,又好像有些惆怅,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仉恒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马路牙上,虽说视线一直没有落在我们这辆车上,但我能感觉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留意我们这边的情况。
发了好一阵子呆,二爷才稍微回过神来,伸手拍拍王磊的肩膀:“把车窗摇下来。”
王磊打开了二爷的车窗玻璃以后,二爷就将半张脸伸出窗户,冲着仉恒喊:“老大,咱们该走了。”
仉恒先是一路小跑地来到车窗前,弯腰看了看我的情况,大概是见我没受伤,才点点头,上了我们前方那辆车。
等到王磊将车子开出了县城公路,我才想起来问二爷,他和仉恒是什么时候来的,后面那辆车里坐着什么人。
二爷说,我和李淮山私逃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和仉恒就朝贡山这边赶了。
可贡山这么大,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只能漫无目的地瞎找,直到今天中午,包有用查到了我的住房登记信息,他和仉恒才顺着线索找过来的。
之前就听仉亚男说,包有用是行当里有名的消息通,现在看来,这话不虚啊。
至于坐在后面那辆车里的人,二爷没有透露他们的具体身份,只说是在行当里颇有威望的几个老前辈。
我得了幽冥通宝,就算是正式成为阴差了。
而对于整个行当来说,历代阴差更替,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同的阴差有不同的秉性,秉性好的阴差会给行当带来很多益处,而秉性差的阴差,兴许会给行当带来灾难。
这些老前辈这次来,就是想打打眼,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我问二爷:“二爷,你觉得,在他们眼里,我到底是秉性好啊,还是秉性不好啊?如果他们觉得我不好,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当阴差了?”
二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精辟地回应我:“你管他们干屁,干好你自己的事!”
后来二爷又对我说,其实当他得知我和李淮山从西堂私逃的时候,就料定我这次一定能找到幽冥通宝,这是天意,没人能违背,只可惜仉恒似乎还没有看穿这一点,或者说他哪怕看穿了,也不愿意承认。
说这番话的时候,二爷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