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正要开口说话,我的视线从他肩膀上掠过,就看到石厅的入口处有一个影子快速闪过。
他也察觉到了异动,将刚张开的嘴闭上,也转头朝身后望去。
我拉住李淮山的胳膊,让他退到我身后,又打开手电,朝入口那边打了打光。
石狮子消失以后,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幽冥通宝上,没有特别去留意地面上的情况,现在手电光束落在入口下方,我才发现地上铺满了艾草末。
这些草末被压得很实,走在上面的时候,和走在石地上差不多,以至于我一直没有察觉。
草末被压得这么结实,是不是就说明,我和李淮山已经到了mí_hún阵的阵眼?
李淮山端起了手电,警惕地望着石厅入口,我也拿出梼牙,小心翼翼地盯着手电光束。
本以为只要盯着入口,不管有什么东西进来,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惜我们失算了,就在我晃动手电,想照一照入口周围的情形时,一个硕大的影子突然蹿了进来,速度之快,让我和李淮山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那是一条异常狭长的影子,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进石厅,接着就朝李淮山扑了过去。
李淮山的脚踝被击中,当场一个趔趄,没等稳住身形,那个影子就扫在了他的肩膀上。
和我被石狮子袭击的时候一样,李淮山被扫中以后,动都没动一下,可他却护着肩膀惨叫一声,侧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我上前扶他的时候,狭长的影子中途变换方向,砸在了我的膝盖上。
它轻飘飘的,我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分量,可膝盖上却传来一阵碎骨般的剧痛。
即便膝盖受伤了,我也只能忍痛迈步,快速来到李淮山面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那个狭长的影子不会这么放过我们,在我冲向李淮山的时候,它又一次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每次被击中,都是骨头碎裂般的剧痛。
可对于这样的痛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天天和二爷对练,每天都要断十几根骨头,这样的痛处依然会让我忍不住惨叫,但我却也能忍着疼,拉着李淮山后退。
李淮山护着自己的肩膀,龇牙咧嘴地对我说:“完了,我这条胳膊废了。”
我当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剧痛,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可还是伸出手,试着摸了摸他的肩膀。
不对,他的肩胛骨是完好的,上臂的骨头也没有损伤。
骨头明明没断,为什么会疼?
我又摸了摸身上的痛处,和李淮山一样,也没有任何损伤。
就在这时候,一直盘桓在石厅外的东西整个钻了进来,这时我才看清楚,那是一条身形巨大的蟒蛇。
和石狮子刚刚出现的时候一样,它现在离我足有四五米的距离,我心里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一样,变得越来越紧张。
而在它的身子底下,就是大片坚硬的艾草末。
再次失去思考能力之前,我就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立即抓出陈米,挥手将它们撒在身体周围。
老仉家特制陈米有很多用途,可以驱毒布阵,可能克制心魔。
陈米一出,我的心境立刻平稳下来,紧张不再,身体上的痛楚也几乎消散。
李淮山也缓过劲来了,他揉了揉肩膀,还没忘了开口问我:“什么东西这是?”
这话说得多余,我本来不想回应他,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他看到的幻象和我不同,于是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李淮山:“手里攥着铁链的……的石人,它头上还有一撮黑毛。”
他看到的东西确实和我不一样。
可不管是石人还是蟒蛇,亦或是最初见到的那只石狮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上长了黑毛。
石人的黑毛在头上,蟒蛇现在盘转在地上,将头刚刚仰起,而它身上的那撮毛,就在靠近脖子的位置。
要想在mí_hún阵中造出幻象,除了需要阵眼,还需要阵引,而那撮黑漆漆的硬毛,就是阵引所在。
我对李淮山说:“记住这撮黑毛的位置,只要将它碾碎,就能破除幻象。”
李淮山:“怎么碾碎?”
我说:“用探云手。”
说话间,我眼中的那条蟒蛇就甩动长尾,朝着我们两个扫了过来。
在李淮山的眼中,扫向他的应该不是蛇尾,而是石人手中的铁链。
他下意识地躲闪,我则原地站定,死盯着蟒蛇的脖子。
阵引是死物,不会自己移动,而我没记错的话,蟒蛇是顺着石厅入口钻进来的,也就是说,在不久前,阵引不在石厅中。
是其他人,或者其他东西将阵引带了进来,而且这家伙现在很可能就潜藏在幻象中。
我定住心,任凭蛇尾从我腰上穿过,陈米的味道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被击中以后,我也没有感觉到过于剧烈的疼痛。
李淮山也被扫到了,他大概是发觉自己没有受伤,也没有感觉到伤痛,就迈开了脚,朝幻象那边冲。
我一把扯住他,将他拉了回来。
李淮山看我一眼,但没说废话。
我在等,等到陈米的味道充斥整个石厅。
在这之后,蛇尾又几次甩向了我们,我和李淮山就站在原地,任凭被它扫打,岿然不动。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陈米的气味终于将整个石厅填满。
当蛇尾又一次朝我们扫过来的时候,我单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