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声音出现的时候,我还很确定是某个庞然大物的嘶吼声,可是现在,我却不敢去揣测那阵声响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了。
如果石台下方真有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而它的声音刚才又离我们如此之近。
它是敌是友,会不会突然冲上来,会不会攻击我们。
全都是未知数。
后来连偃雨都不敢再发出声音,他抱着人偶蜷缩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我瞪大了左眼,仔细观察着周围五百米内的一切。
可惜石台的面积远远超过一千平米,我看不到它的下方究竟有什么。
没有风,没有风!
为什么深渊中的风没有继续刮过来,是什么挡住了那个巨大的风口。
联想到这一点的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差点僵住。
寂静一直在持续,我们三个一直不敢作出任何动作。
前后过了很长时间,直到一道凉风越过茂密的石林,从我的头顶上轻轻拂过,那一阵冰凉的寒意才总算让我清醒了一些。
吴林也感受到了风,他斜着眼睛看我,我用力压抑了一下心口的紧张,沉下来,仔细看了看周围。
良久,我才对吴林说:“好像安全了。”
吴林蹙了蹙眉,轻吐一口气,但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很久,我才敢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吴林也从背包里翻出两个弹夹,一个别在腰带里,另一个换到了狙击枪上。
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确定发生巨大吼声的东西会不会突然杀过来。
不过怎么样都所谓了,反正就算它杀过来了,我们肯定也抵挡不住,再担心下去也没什么用,反倒让自己不自在。
在经历的长时间的紧张之后,我和吴林都想开了,可偃雨还是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后来我和吴林试着扶他起来,却发现这老小子浑身上下僵成了硬疙瘩,这还了得,我和吴林赶紧将他从人偶上解下来,对着他又是搓又是揉,折腾了好半天才让他那石头一样坚硬的身子松弛开。
等到偃雨差不多回过神来了,我又开了酒精炉,将能量棒放在水壶里,再拿火将水熥热,连同里面的能量棒都被熥化了。
这些特质的“能量水”都是为偃雨准备的,我感觉水热得差不多了,就让吴林扶着他河水。
这么一罐子“能量水”灌下去,偃雨总算缓过神来了。
听他表情木讷地看了看我,又看看吴林,隔半天吐出来一句:“卧槽,真特么长见识了。”
这老小子的脑回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估计,在这个世界上,能在劫后余生时候说出这种感言的,也就他一个人了。
正好酒精炉也点上了,我和吴林就纷纷拿出食物和水,决定原地休整一段时间。
插一句,吴林准备的酒精炉确实质量过硬,我们这一路下来这么颠簸,它竟然一点没受影响,依旧好用如初。回头我和老左他们一块行动的时候,也得备点儿这玩意儿,比刘尚昂用的那种酒精灯好用多了。
我这边刚刚熥上肉罐头,偃雨就蹭了过来:“哎,我说,你们以前没少碰到过这样的事儿吧,我看你从石瀑上下来的时候,都那种情景了,还能镇定自若呢,一般人可做不到这境界。”
刚回过神来,这家伙的脑子可能还有点浑,措辞也不是很规整。
不过一般人在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问问那声巨吼是怎么回事么,他的记忆怎么还停留在下石瀑的阶段。
吴林也觉得不对头,就尝试着问了他几个问题,这一试探才知道,偃雨竟然选择性失忆了。
那阵巨吼对他来说刺激太大,直接造成了他的记忆断层,所以他只记得吴林炸崩了石瀑,的歌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偶潮就退回去了。
我也想说一句,卧槽,真特么长见识了!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刚刚经历过的事,竟能转头就给忘了,不是一般水平啊。
不过偃雨的失忆,似乎也是在特意提醒我和吴林,刚才那阵巨吼,也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那声音出现时的种种情景,都无比细致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境,又一次不自主地紧绷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把这段经历彻底忘掉。
我和吴林对视一眼,我脸上的表情肯定不怎么好,他的表情也十分压抑。
这时就听偃雨在一旁说:“哎,对了,刚才从石瀑上下来的时候,我好想看见,石林里头趴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身子上好像附着了一层很厚的沥青,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此话一出,我和吴林“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石林里头还趴着东西呢,刚才那阵巨吼,弄不好就是它发出来的!
吴林条件反射似地点亮了手电,朝着石林里照了过去。
匍匐在石林里的庞然大物离我们不算太远,但由于心思不稳,即便我之前从鬼眼里看到它了,也只把它当成了一片狭长的阴影。
如今它被灯光照亮,我才看出来,那好像是一条被黑色胶脂黏在石林里的巨蛇。
那些悬空的机关箱被摆出了一条蛇的模样,石林中又出现了这么个东西,我不得不将两者联想在一起,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吴林晃了晃手电,意思是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吴林跟在后面,帮我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