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哭着跪在了徐鲲面前,讲道:“官人,当年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家相公若是还能回得来,你就从这个家离开,请官人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这样答应的?”
徐鲲飞起一脚将何氏踢倒在地,汤景的两个女儿哭着下了马车,抱住她们的母亲,娘仨哭得是昏天黑地。
这时,徐鲲现巷子外围上来很多看热闹的,有人喊道:“徐大官人,就跟他们走一趟吧,到了衙门,你这官司也不见得会输。”
这官司不管输赢,徐鲲都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人,心中十分恼火,抬手就要殴打吴师爷。
吴师爷躲过了他这一巴掌,也被激怒了,当众宣读了海瑞的判词,官差们一拥而上,准备捉拿徐鲲。
“看你们谁敢!”徐鲲大喝一声,把官差们都吓退了。
作为堂堂内阁辅大学士家的侄儿,大庭广众之下遭此“屈辱”,徐鲲恼羞成怒,厉声喊道:“徐喜,咱们走,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汤府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把南门大街都给快堵死了,徐鲲和徐喜挤出了人群,朝聚宝门方向而去,这时,前来寻找阿萍的林风等人,正在秦淮河畔徘徊,他们也随着人群前来看热闹。
街坊邻居齐来劝慰何氏母女,把她们送回了家,汤景和朱辉在暗中看着这一切,不由得黯然泪下。
等看热闹的走完了,汤景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喊道:“祖宗保佑,真是遇到青天大老爷了!”
这时,朱辉把他拉了起来,搀扶着他往家走。
汤景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个家,今后我该如何面对……”
朱辉劝道:“待会回到家中,你要给嫂子认个错,倘若嫂子刚才跟着徐鲲走了,或者她向着徐鲲说话,即便青天大老爷判你赢了官司,恐怕也是枉然。再说,哥哥你离家这么多年,错不在嫂子。”
于是,汤景躲在朱辉的身后,用扇子遮住脸,生怕路人认出了自己,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家门前,朱辉前门打开了。
“爹爹!”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一家四口哭声连成了一片。
此刻,林风等人看了一出好戏,暗自庆幸没把他派往宁波,心中咒骂着这个老王八,悄悄离开了南门大街,罗阿敏担心妹妹被人卖到了青楼,继续拉着林风等人沿秦淮河到处打听……
觉得这么找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林风劝道:“阿敏,你根本用不着担心,阿萍也不小了,手中也有钱,也许她到南京玩几天,自己就会回去的,我们还是回宁波吧。”
“要走你走吧,找不到我妹妹我坚决不回去!你回到宁波,若是阿萍也已经回去了,你就派人给我捎个信来。”
“捎个信来、捎个信来……”
林风念叨了几句,忽然灵光一闪,拍着脑门讲道:“阿敏,你还记不记得,阿萍在辽东时曾认识个叫荣儿的姑娘,她托阿萍给许郎中家的灵儿捎了封信,在琉球的时候,阿萍就五次三番闹着要去日本送信,难道说,她独自去了日本?”
失去了理智的罗阿敏早已经急疯了,听罢这番话仔细一想,觉得妹妹应该不会没事到南京来,极有可能到日本给许灵儿送信去了。
“走,我们立刻回日本,阿萍肯定是去了秋目浦。”罗阿敏说走就走,却被林风拦在了近前。
“你要干什么?”罗阿敏问道。
“刚才那出好戏我还没看够,真是没有想到,这桩奇案的苦主居然是汤景,这王八蛋不在朝鲜好好给我干活,竟敢偷偷地溜回了家,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卖我们,等我今晚上把这混蛋抓回去,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汤景回了家,觉得应该去谢谢青天大老爷海瑞,日近黄昏,便带着朱辉出了家门。
来到大街之上,汤景感叹道:“真不知给青天大老爷送点什么才好?”
“既然是青天大老爷,就不会在意我们送什么,依我说,到海老爷的府邸,磕头谢恩也就行了。”朱辉答道。
“说得也是。听说海老爷今天是第一天上任,咱也别坏了人家的名声,就买两只咱南京的板鸭,请大老爷尝个鲜吧。”
二人拎着两只板鸭到了海瑞的官邸,却被老家人给轰了出来,汤景和朱辉都不甘心,便在府门前跪了两个多时辰……
一直跪到戌时,也没人搭理他们,这才起身沿着花市大街往回走。
此时,徐鲲和徐喜在烟花柳巷酒足饭饱之后,又找上了门来,准备好好奚落一通汤景,再把他给赶出去。
派徐喜前去敲门,徐鲲气哼哼地讲道:“爷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待会儿,给我狠狠揍这王八蛋……”
话没说完,徐鲲就被人捂住了嘴,两个后生就把他给捆上了,徐喜刚一扭头,又冲上来俩人,这小子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人勒住了嘴,把他捆上之后,将二人塞进了两条麻袋,非常麻利地把他们扔上了马车,趁着夜色出了聚宝门,一行人马不停蹄返回了宁波。
次日清早,林风都没来及吃口饭,对手下人讲道:“把汤景那个王八蛋带过来,问问他有没有出卖我们?”
张狗儿把麻袋打开,给他们解开了绳子,徐鲲、徐喜被这一路折腾,都快散架了,钻出麻袋就吐了一地。
林风仔细一看傻眼了,眼前这位不是汤景,而是那位鸠占鹊巢的徐鲲。
徐鲲吐完之后,指着林风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海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