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翟大人,逃犯谈不上,但确实从京城不辞而别……”
未等朱辉把话讲完,翟寅大惊失色,急忙呼唤两个差役,把他控制了起来。
此刻的朱辉既没惊慌、也没反抗,被两个大汉架着胳膊,不卑不亢地讲道:“翟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办差途中走失了疑犯,并无作奸犯科的罪状,只因直接上司出使日本,导致北镇抚司衙门无人审理,故而遭到长期关押,在此期间,因我家叔叔遭人陷害,流落到了辽东,为了救人,脱离了监管者的视线,我给指挥使刘守有大人上书请辞,关于此事,北镇抚司的同僚史世用、巡抚庞大人都可以作证。”
听罢朱辉的叙述,翟寅一边翻看都指挥使衙门送来的公函,一边不住地点头,问道:“壮士,你在南京时,是不是协助过应天巡抚海老爷办差?”
“正是。”
“那么,是你曾经救过巡抚庞大人?”
“此乃卑职的职责所在。”
“你来到月港之后,可曾拜会过乡绅刘谦?”
“为了沈大官人的生意不受干扰,昨日夜晚前去刘府赴宴,被那厮下了méng_hàn_yào,幸得师父玄德真人所救。”
“玄德真人现在何处?”
“到福州去找庞尚鹏去了。”
“庞大人和刘谦到底什么关系?”
“在下不知,但真人师父却有十足的信心,请庞大人来降妖捉怪。”
“刘谦在月港作恶,不是一天两天,庞大人未必不知道,但不知玄德真人为何如此有信心?”
“这件事本来就十分蹊跷,刚见到刘谦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眼前的这个恶霸,和当年那个谨小慎微的账房先生联系在一起,思前想后,刘谦之所以有恃无恐,必然有着层层保护伞,加上海盗林风未除,不断给巡抚衙门施加压力,庞大人天天忙于军国大事,对于刘谦的罪状,还真未必知晓。”
“据说这个老道是钦犯王金的师弟,到处招摇撞骗。”翟寅突然加重了语气,严厉地问道:“你和玄德真人到底什么关系?”
“不错,玄德真人荒唐了大半生,自打遇见了月空长老……”
未等朱辉讲完,翟寅瞪大眼睛问道:“哪位月空长老?”
“出自南少林寺的抗倭英雄。”
翟寅立刻站起身来,惊奇地问道:“那么,月空长老现在何处?”
“长老随我们同行来到月港,为了不打搅官府,他便回到少林寺小住了几日。”
“这么说来,你也认识月空长老?”
“启禀翟大人,在下师从月空长老练武学艺,早在南京时,已经立下志愿,此生追随他老人家,远渡重洋前往新大6,宣我华夏之文明,与西洋传教士一比高下。”
翟寅听罢,双手合十、对天一拜,轻声念道:“感谢上苍,此生还能让我见到恩公一面。”
“莫非翟大人也认识长老?”朱辉问道。
“月港早在正德年间(公元15o6—1521年),已经富甲一方,有着东南小苏杭之称,因繁华而招致海盗和倭寇的侵扰,他们劫舟夺货、焚屋杀人,更有西洋人占据浯屿岛为据点,勾引私商秘密交易,干了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戚家军在月港肃反期间,与贼寇胶着厮杀了半年多,得到了少林武僧的援助,当年,倭寇偷袭我们村庄时,如果没有月空长老等人从天而降,也就没有今日的翟寅……”
二人越说越投机,难得有这样的缘分!于是,翟寅决定把朱辉保护起来,朱辉对沈琦、宋河和婉兮等人的命运十分担忧,便派人外出打探,到了傍晚时分,有了确切的消息,他们全都被张彪抓走了。
尽管翟寅和朱辉都十分担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盼着玄德真人能早点见到庞尚鹏,除掉刘谦这个妖孽。
就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有差役来报,现有很多泼皮无赖,再次围攻红毛馆,似乎准备挟持西洋客商,这对翟寅来说可是大事,如果他们出了事,引西洋人动战争,作为当地的知县,翟寅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翟寅立刻升坐公堂,集合三班衙役,要亲自前往红毛馆解围,突然,海龙码头再次响起了枪声……
朱辉现,海澄县衙的差役人手不多,恐怕只能顾得上一头,他已经看出了门道:官兵不敢轻易围攻红毛馆,派去的多是地痞无赖,将来真出了大事,可以嫁祸给地方官翟寅;而海龙码头本来就有官兵看护,西洋火枪队和官兵生冲突,张彪可以名正言顺前去镇压。
因此,当务之急是平息海龙码头上的冲突,至于围攻红毛馆的泼皮无赖,朱辉认为,他一个人去也就够了,根据他的判断,也许刘谦还想继续和西洋人贸易,故此,红毛馆和码头都不见得会真出事。
翟寅坚决不同意朱辉的行动,他先派出一班差役,到海龙码头维持治安,然后准备亲自前往红毛馆,就在这时,锦衣卫驻月港总旗官送来公函,他们今天抓了一伙疑犯,现在要移交给县衙门处置,让翟寅亲自前去接人,朱辉知道沈琦等人应该不会有事了,顿时放了心。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忙得焦头烂额的翟寅,也没有三头六臂,就在他撰写公函,准备前往锦衣卫所接人时,却忽然现朱辉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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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紫芒果先生在《群像汇聚,善恶皆船,碧波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