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急忙走上前问道:“这位可是蔡府的吴氏夫人?”
这时,吴莲已经身心憔悴,只顾流着眼泪往前跑,陈元化把她拦了下来,讲道:“吴氏夫人,你家已经被锦衣卫抄了,全家人都被打得半死,我是吴襄公子的朋友,救你来啦!”
吴莲这才停住了脚步,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他就住在我的家里,请相信我。”陈元化接着问道:“蔡大老爷现在怎么样?”
“有个锦衣卫大官,把他从宫中抓了出来,碰到了另一伙锦衣卫,两拨人不知何故生了冲突,我才趁机逃了出来。”
陈元化顿时感觉不妙,黄炳文这一回肯定凶多吉少,便对吴莲讲道:“快跟我走,你哥哥托我接你来了。”
这时,朱辉到了他们的近前,陈元化却假装没看见,拉起吴莲就走,催促道:“快跟我来,有人在跟踪你。”说着,他们就拐进了一条巷子。
朱辉急忙追过来喊道:“陈掌柜,刚把你保释出来,你就不认识我了?”
现陈元化和吴莲假装没听见,跑得越来越快,又怎能跑得过朱辉,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们,颇为生气地讲道:“陈掌柜,你可真是无情无义,请问到底什么意思?”
陈元化这才停下来答道:“不曾想到这大过年的,居然在京师遇见朱公子,哥哥给你赔个不是,请问你为何到了这儿?”
“陈掌柜不是不知道?把你在应天府衙门保出来,许千户就要返回京城,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咱京师啥模样,于是,就跟来了,今日许千户在紫禁城午门当差,我跑来看热闹,可巧遇见这个姑娘受到了惊吓。”
这时,陈元化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现并追兵,这才放了心,问道:“请问朱公子,你可知这个姑娘是谁?”
羞答答的吴莲瞥了朱辉一眼,想起刚才扑进了人家的怀中,顿时变得面红耳赤。
现朱辉低头不语,陈元化接着讲道:“她就是吴襄公子的妹妹,现在吴襄公子就住在我家,我得把她带走,就此别过吧。”
朱辉知道陈元化干什么来了,看他想把吴莲带走,如果硬是阻拦,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微笑着讲道:“听月儿姑娘说,吴公子在宁波被人弄傻了,现在如同废人一般,难道你们还不想放过他的妹妹?”
吴莲在出嫁之前,和月儿就是好姐妹,吃惊地看着陈元化,不知朱辉所言是真是假?
“胡说八道,吴公子前些日子刚来过京城,怎么可能轻易就傻了?不要听风便是雨。”陈元化答道。
“姑娘,你可知道吴襄把他的宅子卖给了谁?呵呵,我告诉你,那座大宅院卖给了我的叔叔,吴公子得了七十万两银子,银子可真是个祸害!你哥哥拿出全部家当,在宁波与人合伙做生意,听月儿姑娘说,他从京城一回去,就遭人暗算,现在彻底疯掉了。”
这时吴莲不知该相信谁,而陈元化也不想和朱辉翻脸,担心再耗下去会引来官兵,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从家出来时,吴公子明明好好的,何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朱公子,你敢确定吗?”
朱辉毫不客气地答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大家都是朋友。既然如此,公子,你替我照顾好吴公子的妹妹,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吴公子出了什么事。”陈元化说罢,既没有搭理吴莲,也没再理会朱辉,转身就走。
忽然现朱辉追了过来,陈元化转身把脸一沉:“公子,这大过年的,烧香拜佛的时候,别忘了求求菩萨,保佑你远在日本的父亲。”说罢,他头也不回,急匆匆忙忙逃离了南长街。
听罢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朱辉沉默不语,望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得知朱辉认识月儿,吴莲感觉到了一丝亲切,忽然鼻子一酸,捂着脸失声痛哭……
朱辉问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莲……”
“吴莲,蔡府出了大事,你准备怎么办?”
“公子就叫我莲儿吧,我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蔡德忠凶多吉少,即便能活下来,恐怕也得下大狱。”
这时,吴莲止住了哭声,问道:“公子能否送我回家?”
“你家已经被锦衣卫抄了,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另外一个地方。”
朱辉暗想,我又不认识,又如何送你回家?
沉默了片刻,吴莲轻声讲道:“公子,我真的很害怕,你陪我一起走吧。”
于是,朱辉点点头,跟着她穿街走巷,一直走出了西便门,这时已经日头偏西,他们又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座小院。
吴莲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路上多是放鞭炮的小孩儿,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院门,只见这座小院十分精致,有三间正房,东边两间厨房,西面是一堵高墙,当院子种了很多石榴树。
忽然现朱辉不愿进门,吴莲讲道:“公子,请进来吧,这大过年的,外面也没有饭馆,我去生火做饭。”说着,她端来了火炉,要给朱辉暖暖身子。
过了半个时辰,吴莲做得了四个菜,煮了一锅汤,热了一筐白面馒头,全都拿到了饭桌上,讲道:“这是前几天蔡大老爷派人悄悄送来的,想过完年后,让我单独在这儿居住,请公子不要嫌弃,快趁热吃吧。”
朱辉一想起那副老棺材瓢子,就觉得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