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个场合傅年或许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别人的劝说,但朱子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他面前,朱子帆好歹还有皇家血脉,最后凭努力还能翻盘,可他呢?凭一个爵位能保得住谁?
想明白之后,他整了整衣冠,起身郑重地朝叶氏兄弟与朱子帆行了一个礼,最后感叹道,“待会儿宴罢回去,我就赶紧先处理此事,到时候赠她们点银子送她们离开京城返乡。”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算是对得起别人也对得起自己了。
至于房产与土地那是万万不能再送了,这个是有根据的,一查就知道。
叶旭尧受了他这一礼,叶旭融却是避开了,朱子帆皱了皱眉也避了半边身子。
“傅年,我望你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叶旭尧道,“再有下次,我未必还能保下你,你数数,你在京城有多少仇家?为了报仇,人家两眼都盯紧你,你又能防得了多少?”
傅年再度惊出一身冷汗,握拳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弹劾我的御史大夫叫什么名字?我回头去会会他……”
“怎地?要找人出出晦气?”叶旭尧看了他一眼,“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人我不能告诉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人隐去上这道弹劾折子的人名,你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再闹出什么事来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摆明了不支持他寻仇报私怨,傅年一向了解叶旭尧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拿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如今形势敏感,他也不敢暗地里去查,只能将这只死猫啃下,遂抱拳道,“我现在就去处理掉那几个女人,回头我做东我们哥儿几个再好好喝一杯。”
叶旭尧伸手按在他抱着的拳头上,“不急,你这火急火燎的出去,只会更引人注目。”将他往椅子的方向一拉,“坐下,我们继续喝酒,今儿个是新姑爷初登门,喜事。”
傅年无法,惟有坐下来继续喝,只是他再也没有之前放松的心情,这事情一天不处理个干净,他就得提心吊胆一天。
叶旭尧看了他心不在焉的表情一眼,淡漠地喝了一口酒,知道急了就好,他就是要他急还不得不忍耐,不然以后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为了什么女人做出惊天之举来。
烟花之地的清查只是一阵风,总有刮过的一天,那销金窟也会重新开张,再度成为京城男人的销魂之地,狗改不了吃屎,傅年还会再踏进那等地方,不过有了教训后,他就会掂量掂量事情的轻重。
朱子帆觉得他这大舅兄就像那云雾一样让人看不清,不过他既娶了叶蔓籽,两家就是姻亲,这大舅兄总不至于害他便是,这么一想,他又放松心情与叶氏兄弟推杯换盏。
至于一旁喝闷酒的连襟,估计人家现在没有心情应酬自己,他也就不去讨那个没趣。
叶旭尧朝傅年道,“念在我们交情一场的份上,你若真不喜欢我那庶出的三妹,就将她送回来好了,我叶家也少不了她一口饭,总比跟着你看你脸色做人强得多。”
傅年猛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古语有云,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你……”
“你不是不中意她吗?什么事都往她身上疑,她纵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你这般猜疑。”顿了一会儿,叶旭尧又道,“你以前向我保证过什么?我叶家的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傅年听叶旭尧这番话,脸色涨红一片,看来他之前猜疑叶蔓安告密一事让叶旭尧不满了。
不管喜不喜欢,他娶了叶蔓安是事实,以前也跟叶旭尧保证过会好好待叶蔓安,所以他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只是真出了事就会漏了馅。
朱子帆却听出敲打他的意思来,这大舅兄故意在他面前这么教训傅年,其实是做给他看的,这会儿他开始品出味儿来,经过了洞房之夜,原本对叶蔓籽有七八分上心的他,现在对妻子已是十分上心了。
所以,他乐得朝叶旭尧保证道,“大舅兄放心,我绝不会欺负我家娘子的,会好好地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这话叶旭尧听得挺舒心,他一向不爱管女人家的事情,可他那些个妹妹若有一个不好,就喜欢去找他娘子哭诉,他娘子对这些姑子们都耳根子软,结果就是他得出面来收拾烂摊子。
再有一个就是母亲的身体不好,叶蔓籽是她宠爱的女儿,她若婚姻不顺,母亲是最受打击的,而她的身体哪能经受得住这些?
“我信你。”
得到大舅兄这句肯定,朱子帆脸泛红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站起来互敬了一杯酒,从对方眼里看得出来男人的承诺重若千金,这会儿,叶旭尧对这四妹夫颇为满意。
相比之下,傅年就不够瞧了,他来回看了看这两个喝得尽兴的人,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真要舍了叶家这门亲事那是不可能的,顿时颇有些颓废地道,“我以后也会好好对待叶蔓安的……”
“这话我听多了。”叶旭尧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
傅年咬牙切齿地道,“我若负她,就天打雷霹……”
“发誓就不必了,”叶旭尧出声阻止,“傅年,改改你那好女色的毛病才是真的。”
傅年掷地有声地道,“我以后一定改。”
最近他确实修身养性了不少,后院都是侍候他的老人,没再抬新人进府,而且人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