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偷听的古雪菲听到母亲这斩钉截铁的话,心头就是一紧,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帕子,为什么母亲的态度会变化得如此快?
玉芝忙扶稳自家姑娘的身子,看到姑娘眼里的期盼渐渐消失,她的心就是一疼,低低地唤了一声,“姑娘?”
古雪菲轻推开侍女的搀扶,她还不至于柔软到这地步,母亲的拒绝在她的意料当中,只是难免心痛罢了。
在听到林氏姐妹过府来与母亲相商,她就在自己的闺房里面坐不住,因而带着自己的侍女玉芝赶来这正堂偷听,结果却是这样。
“我没事。”她轻声道。
屋里再度有声响传出,她忙靠近继续偷听。
古郭氏知道之前自己那三字说得太硬,遂表情柔和了一点继续道,“叶夫人,霍夫人请见谅,我不是有意拒绝让大家难堪,只是我们家菲姐儿的合格与林状元相冲,勉强结为夫妇对双方都不好,我这才不得不忍痛拒绝。”
“哦,还有这等说法?”林珑挑了挑眉,这推辞也忒明显了吧?
林琦也把目光对准古郭氏,看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古夫人这话法倒也新鲜。”
她长姐幼子满月宴时,古郭氏那意欲结亲的态度别提多明显,如今这态度大转变,别告诉她背后没原因,她一字儿也不会相信。
古郭氏叹口气道,“两位夫人以为我这是推脱之辞,我也没有办法,说来各家都各家的难处。菲姐儿小时候身子就不大好,我们古家为此还到处延医请脉,用了不少药当时也没有效果,真急得我们团团转,后来得一高僧指点,做了好几场法事,这病才渐渐好了。”
顿了顿,看到林氏姐妹听得仔细,她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又接着道:“前儿日子那高僧又遣人来说,给我们家菲姐儿推了命盘,她命中不宜与比她大三岁的男子结亲,不然是祸非福,你说得了他这评语,我们哪还敢再随意行事?”
叹了口气,她一副哀兵的样子,“真真还请两位夫人谅解,菲姐儿与林状元不正是差这三岁么?所以这婚事真真是不成的,我这也是为了他们二人好。”
“原来还有这等说法,我还是头次听闻。”林珑道。
林琦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这古郭氏说真的还是假的?一时间真难以辩别。
“所以我才说请两位夫人谅解我的难处,林状元真真是万里挑一的佳婿人选,若非有这高僧突然遣人来叮嘱的话,我必定是万分乐意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结秦晋之好。”古郭氏一脸惋惜地道。
她其实是真觉得惋惜的,林栋这男孩子看起来特别的纯良又温和,偏就有这俩姐姐,要不然这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窗外偷听的古雪菲也是怔在当下,母亲这说辞连她都是头一回听说,她的命格与林栋的相冲?怎么听来都觉得不可能。
转头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问亲信侍女玉芝,“我们家什么时候来过什么高僧的使者?”
玉芝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古雪菲当即握紧拳头,若非她突然冲进去质问不妥,她还真的想要冲动行事一回。
“姑娘,您可不能做傻事?里面正议着您的婚事,您若出去这脸面得往哪儿搁?”玉芝与自家姑娘耳语道。
古雪菲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心里有数。”
她再着急不可能做出出格之举让人看轻,有些话事后再问娘也一样。
屋里的气氛因为古郭氏那一番意外之言显得有些低迷,林氏姐妹俩都没有久坐,离去时两人的表情还有几分庄重。
古郭氏这回没有再拿乔,亲自送两人离开。
林珑从马车窗子处探出头来,“古夫人留步。”
“叶夫人,霍夫人慢行,他日有机会再聚。”古郭氏说着客套话,她是真不想与林氏姐妹打交道。
林珑轻点了下头,林琦挨在软枕上没有吭声。
待马车驶出了古府,她忙问长姐,“姐,你真信她说的那一套?”
“信与不信,查查便知。”林珑淡定地道。
只要是事实都会有迹可查。
那看着马车离开宣平侯府的古郭氏也冷笑一声,“我也不怕她们查。”
女儿幼时确实到处延医,那时候她是寄予希望的,不过没有一个医者能帮得了她,最终也只能是这么个结果。
至于那所谓的得道高僧虽说是她编出来的,但同样也是经得起推敲的,她常年都在一处烧香拜佛祈福,那寺庙的住持也的确是得道高僧,回头她再多添点香油钱,这事就能按她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哪知在她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女儿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当即吓了她一跳同,“菲姐儿?”
“娘,我刚偷听了您与叶夫人还有霍夫人的交谈,您所说的都是真的?”古雪菲一语就切中问题的中心。
古郭氏愣了愣,随后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这些事本来为娘不想告诉你,不过现在你既已知道,为娘也就不瞒着你,你趁早断了与林栋结亲的心思,为娘这也是为了你好。”
“娘,我不信,这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我记得你还支持过我对林状元的倾慕,为此还帮我出谋划策,娘,你如此要编也编个像样点的,好吗?”
古郭氏的脸又沉了下去,这女儿真是来讨债的,“菲姐儿,反正我原因也给你了,你爱信不信,为娘也不勉强你,不过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