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人命官司,只不过到傍晚就很多人知晓了。
权吕氏知道此事时,正在女儿的屋里说着闲话,羡慕着林珑又怀了二胎,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她正叹着气,这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论条件论出身,自家女儿哪点不如林珑,甚至还是超出太多,但就是命不好遇不上靠谱的男人。
现在听闻了钟玉衍犯下的罪行,不由得高兴道:“果真是老天开眼,自有老天收他,我这就去跟你爹你哥说,绝对不能让钟家把这小子捞出来,就算判不了死刑,也要给我流放三千里才算完事。”
权英姿轻拨香鼎里的香灰,对于母亲的话不置可否,钟玉衍越是不好过,她就越舒心,不过有些些话还是得说说,“爹和哥要左右这桩人命官司,须做得隐秘些,毕竟爹和哥与神武侯是同朝为官,真要彼此交恶就不好了。”
她这次和离,钟尤氏这老太太给足了她面子,也保住了她的名声,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做得太过那就是在打老太太的脸,所以她给钟玉衍下套的事情做得很是隐秘,那得了她五百两银票的侍女更是做得滴水不漏,钟家要为钟玉衍翻盘却是不易,毕竟目击的人太多了。
权吕氏恨归恨,却还没有丧失理智,轻拍女儿的手,“你放心,你爹你哥都不是傻子,决不会让钟家抓到把柄。”
权英姿这才淡然一笑,“对了,娘,我想着明天就出发到庄子去住一段时间,现在钟玉衍惹下这等官司,我正好避一下风头,省得别人茶余饭后把我与他联系到一块儿。”
她是钟玉衍的前妻,钟玉衍杀的又是情人的奸夫,这样一来她的存在也有几分扎眼,还是避开这风头为好。
权吕氏想想女儿思虑得倒也有道理,虽然急着为女儿相看人家,但这会儿却是不宜再相,在这风头浪尖之上,还是避其锋芒为好,“那好,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儿天一亮城门开了,你就出城离开,那会儿人少。”
权英姿点点头,这才起身去让人收拾行李,终于可以心情大好地回庄子了,在这权府里,她始终觉得压抑,毕竟看着人人可怜自己的嘴脸实在很难受,她觉得她现在有钱有庄子,吃穿不愁了,也嫁过一遭,这往后就算不嫁也能养活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同情。
至于暗地里笑话她的人,她从不去理会,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管不着别人说什么。
与权家的幸灾乐祸相比,钟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钟郭氏听闻后脸色苍白一片,忙去与丈夫相商救儿子。
哪知这对夫妻还没能商量出个周全之策来,钟尤氏这个神武侯府的定海神针就把他们夫妻唤去了。
一进去,未待钟郭氏开口,钟尤氏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钟玉衍犯下的恶由他自己担,没得连累了家族名声,反正他已被除族,生死由命,你们谁也不许给我去疏通关系救他出来,听到没有?”
钟郭氏一听,双膝就软了,她一向最为疼爱这个小儿子,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处死?她当即就跪下来,先是痛哭了一声,随后道:“婆母,我自从嫁进钟家,可有对婆母不敬?可有主持中馈出过错?可有与各位姑奶奶不和?我尽了一个当媳妇当嫂子当妻子责任,您不能剥夺了我当母亲的责任啊,玉衍再不好,那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这个当娘的如何能看着他去死……”
“你给我住口。”钟尤氏怒瞪这儿媳妇,“他现在是败坏了家族的名声,如果我们再出面那难堪的就会是钟家,你可不光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你还有其他的儿女,还有孙子,你得为他们着想。”
在老太太的心里,当初赶钟玉衍出族那可能是一个考验,如果钟玉衍出族碰壁后,学得收敛锋芒,踏实做人,勤奋向上的话,她再开个恩让他回族也未为不可,但现在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杀死奸夫砍伤淫妇,她老钟家就没出过这样的人,况且还传得全城都知晓,这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钟家其他人的脸面又往里摆?
因而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钟玉衍再回来祸害钟家的名声。
听到这桩人命案而赶来的其他孙子和孙媳妇们都暗暗赞同老太太的话,在这节骨眼上,他们钟家犯不着去救钟玉衍这不知好歹的人,只不过他们的辈份轻不敢轻易搭嘴。
那几房孙媳妇更是彼此交流了一个眼神,都暗地里拉好自家男人,现在可不是讲手足情的时候,这钟家的名声绝不能任由这样的人败坏。
神武侯的神色黯然下来,养母的话在理,但儿子毕竟还是自己的,真看他去死他也觉得自己太狠心了些,遂拱手道:“母亲……”
“你也要给我犯糊涂吗?”钟尤氏一向把这养子压得服服帖帖的,纵使她没有生下过男丁,却不妨碍她的权威。
神武侯最怕的就是这养母发威,顿时为手就垂到一边,顿时噤声。
钟郭氏恨恨地看了眼不言语的丈夫,就这么一句呵斥就怂了,没有用,目光又看向钟尤氏那张令她憎恨不已的脸,若不是这个老太婆,玉衍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吸了吸鼻子,与钟尤氏硬碰硬不明智,所以她再度求道:“婆母,算是儿媳妇求求您了,我们不出面的话,玉衍就真的没命了,十月怀胎,您也是为人母的,当明白儿媳妇这心如刀在割,我真的看不得他就这么丧命……”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一味的纵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