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廷官衙今儿个都变成了红色的海洋,随处可见大红的灯笼和喜绸,马兰氏可是费尽了心思来装扮,叶蔓君的婚姻是御赐的,所以在这儿出阁最为合适,而她要讨好叶氏一家子,少不得得充当管家娘子的角色。
本来身为嫂子的林珑是不宜看着小姑出阁的,只是叶明恂和叶钟氏远在京城,叶明澜又是堂叔,禀着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说法,林珑也就绕不开了。
到了外厅,这里早就热闹非凡,林珑松开扶着叶蔓君的手,由身边的侍女扶着到主位上坐好,而叶旭尧已是恭候在此久矣。
马兰氏也退开到一边,由喜娘扶着叶蔓君先给京城的皇帝行礼,然后再给哥嫂二人行礼。
跪下来的叶蔓君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毕竟这次出阁真的是千难万难,再者想到家中的母亲为她都病倒了,更是难抑伤感。
叶旭融看得眼里也湿湿的,毕竟是少年郎,心性还不十分成熟,旁边的叶明澜把手按在叶旭融的肩膀上轻拍了好几下,现在总算成亲了,他们的责任也就全了了,这好几个月都是提心吊胆地入眠,现在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林珑也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好了,再哭等会儿都要没力气了,小姑,我们不哭了啊……”
受了礼后,她忙起身搀扶叶蔓君起来。
叶蔓君哭得狠了,这会儿要收声却是不容易,还微微打了个呃,连自个儿都微微脸红起来。
林珑忙让人找了些止呃的丸子给叶蔓君暗中服下,听得外头有人大喊,“新郎倌来迎亲了——”,她忙把叶蔓君的红盖头给盖好,细声又叮嘱几句。
叶旭尧这个当大哥的这时候也起身走到妹妹身边,“大妹,大哥能为你做的不多,这往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一个人了。你是叶家的女儿,可不要堕了自家的威风。”
叶蔓君点点头,“大哥大嫂放心,我晓得的。”
朱子期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走进来,脸上扬着少有的灿烂笑容,很显然他也等这天很久了,进来先给叶旭尧和林珑拱手行了一礼。
不待喜娘行动,叶旭尧已是亲自执起那红绣球的一端递给朱子期,“妹夫,我这就正式将妹妹交给你了,望你往后能珍之重之惜之,若不然,就别怪我这个大舅兄多事了。”
这话带了几分威胁,恰恰是表示娘家人对出阁的闺女的重视,朱子期听后并没有不悦,而是退开一步郑重地再给叶旭尧行了一礼,这才接过他手中的绣球,“子期能得叶姑娘为妻,必会一生对她极好。”
叶旭尧轻拍这年纪与他差不多的汝阳王世子,“带你的新娘回去拜堂吧,别误了吉时。”
朱子期握紧手中的红绣球,看了眼红盖头下的叶蔓君,这会儿他方才有了成亲的真实感,带着由喜娘扶着的叶蔓君,一步步走向幸福的另一端。
喜乐之声在今天似乎传遍汝阳城,为了显示对叶蔓君的重视,红地毯更是从朝廷官衙一直延伸至汝阳王府,道路两边也挂上喜庆的红灯笼,虽是大白天,仍旧红得耀眼。
两旁的道路上挤满了围观的民众,看着这二十年才能一遇的场面,骑在白马上迎亲的新郎俊逸非凡,有那姑娘家见了都暗自红透脸颊,再到大红的十六抬大轿,后面就是一百八十担嫁妆浩浩荡荡,场面不但壮观还派头十足。
不少人都议论纷纷,更有年长者直说当年现任汝阳王朱翌娶王妃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么热闹和高规格,这让一众女儿家都嫉妒不已。
夹在人群里面观看这一幕的那几个内定为朱子期妾侍的女子,都看得眼里冒火,心里更是难以平衡,比起一顶青色小轿被抬进去,这样的场面更是刺激得她们心里的妒火高涨。
滕纱纱躺在马车里面,透过车窗帘子看向那热闹的一端,尤其看到一向面表情的表哥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巨大的反差刺痛她的眼睛,她偏过头轻咳数声,眼里一片黯然。
“姑娘,别看了,我们还是回府吧。”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劝道,来这儿看正室入门不是在剜自己的心吗?
滕纱纱摆手示意另一边的侍女把车窗帘子拉上,她喝过几口水压住毛躁的喉咙,脸色黯然地道:“你们说是不是我强求了?”
“姑娘,恕奴婢多嘴,这世子爷明显心不在姑娘这儿,硬去当个妾室一辈子凄苦,还不若找个好人家知冷知热的,岂不痛快得多?”看到自家姑娘动摇,一旁的大丫鬟这才敢发表内心的看法,以前姑娘一门心思想要挤进王府侧室的一席之地,她们也惟有跟着一头热。
滕纱纱舒了一口气,眼里还有几分迟疑,“可是,我若不成为表哥的侧室,那我姨娘岂不是更没有地位?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因为我让爹重视了一下,若是打回原形,我怕姨娘心里难过……”
“姑娘,您是姨娘的亲闺女,她也是望姑娘好。”大丫鬟之一劝道,“而且看外面好大规模的迎亲模式,可见世子爷的心早就偏得没边儿了。”
这话无疑是在叶蔓君的心中犯捅了一刀,她的俏脸顿时血色尽失,用帕子轻咳数声,“看来我的病要‘加重’一些才好。”
为了不让父亲迁怒于她,她惟有这样才能找到条体面的退路,与叶蔓君争,她拿什么来争?如果今天表哥心仪她,她是死也不会放手的,必要力争到底,可现实却不是这样的。
“姑娘想得明白就好。”
一众大丫鬟忙道。
她们自然是最希望自